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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圈外人认为,演员都是脸皮厚若城墙的老司机。
尤其是老演员,每一个都是秋名山车神,开起车来像飞机,螺旋上天带喷气。
这种想法显然是有问题的。
事实上在演员之中,同样存在许多性格内向甚至羞怯的人。
如非必要,他们会尽量拒绝亲热戏,亲嘴要借位,裸露戏床戏最好用替身……这样的人,大多被称之为老干部。
曹一方,他就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敬业的演员。
他信奉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而且幼儿园老师从小就教他们唱,饭前便后要洗手,自己的事情的自己做。
这种对自己的事负责的精神,是从小根深蒂固的。
无论是辛苦的动作戏,还是更辛苦的床上动作戏,都是戏,职责所在,使命必达。
前世,曹一方就是用这些理由艰难的说服自己,为了影片的效果,做出牺牲。
在脑补的恐怖场景影响下,他很快就从刚才的气氛里抽离出来了。
导演喊咔后,穆阿姨就赶紧过来,又是递毛巾又是送水的,天气炎热,这室内也没有空调,穿的这么厚实,确实都捂出了一身汗。
谢妍婷脸蛋还是红扑扑的,八成不是热的。
她安安静静的把冷毛巾贴在自己脸上。
“是不是有点不习惯?”曹一方问道。
谢妍婷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他主动说话了……
这种戏让她太不适应了,毕竟他们昨天才认识,今天就上演滚床单的戏码,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节奏都太快。
谢妍婷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有一点。”
穆阿姨不喜欢曹一方,所以闷着头不理他。
谁料想,他好死不死厚颜无耻的笑了起来,说的话更是可气:“没事,多来几次就习惯了,熟能生巧嘛。”
谢妍婷和穆阿姨俱是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家伙。
结果曹一方说完后,拍拍屁股就走开了。
穆阿姨震惊道:“这什么人啊……”
倒是谢妍婷,她对于曹一方时不时的不正经居然有些习惯了,笑着摇摇头:“他就这样。”
其实,曹一方当然是故意的。
尴尬这种情绪,一定是两个人以上才能产生的,所以化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其中一个人不尴尬。
只剩下一个人就很难尬起来了。
同理,要让任何一种情绪让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另一种情绪。
……
接下来两天的剧情,对于谢妍婷是个不小的挑战。
她和柳玉琢的对手戏很多。
拜堂的戏拍完后,他们开始拍成亲前,姥姥帮灵儿梳头的戏份。
谢妍婷黑发如瀑,只着一身干净素洁的白色里衣,安静娴淑的坐在梳妆台前,神态里有些憧憬,也有些彷徨。
柳玉琢拿着一把木梳,轻柔的梳过谢妍婷的长发,她动作很细致很到位,从上一直梳到发尾,还柔声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谢妍婷似乎被触动到了,她的眼神像是投进了一块石子的湖面,有涟漪层层荡开。
她从镜子里看着帮自己梳头的柳玉琢,看着她苍老慈祥的面孔。
怔怔出神,莫名的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