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慧敏淡淡的凝视着眼前的苏谨言,几天来的想念先被她压下了,心中疑惑,苏谨言这几年变化怎会如此的大?
原来骄傲,单纯到有点蠢,甚至有些小嚣张,可现在……
辛慧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女儿。
变化太大,让她觉得陌生。
过了好半晌,她才说道:“就说说你结婚的事儿,你可别和我说喜欢。”
苏谨言一个头两个大,对面的辛慧敏让她亚历山大,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又转,斟酌了好半晌才决定实话实说,“对不起妈妈,让您失望了。”
“我不知道人心居然可以那么险恶,下乡后,我才知道知青所的那些知青伙食那么差。”
“他们每天和玉米大碴子都喝不饱,每天三顿饭,顿顿玉米大碴子,水煮土豆或者大白菜,又黑又硬的玉米窝窝头,我实在吃不惯,就拿着钱票到镇上买了些油粮调料,又和村民们买了一些鸡蛋,以及土豆红薯蔬菜就单独开灶了。”
“刚开始,看他们可怜,炖了土豆,或者改善一下生活,也会给他们一些。”
“可哪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和我合伙吃饭,说是细粮粗粮搭配着吃,他们给做饭,我没同意,就弄撇了。”
“我想着,我的钱票足够我天天吃细粮,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伙,而且,他们还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买的鸡蛋炒了大半,有两个女知青还抢着穿我的衣服,说我有新的,又有钱,旧的就送给他们了,我和他们吵了一架后,就被孤立了。”
“我以为和同学们相处那样,过一阵就好了,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哪想到他们那么坏,开始全村到处传我的闲话,说我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天天吃细粮吃鸡蛋。”
“可能是我这张脸太好看?村里的男孩子们就成天追在我屁股后帮我干活,知青所里的一些男同志也献殷勤,帮我捡柴火,我当时是有些沾沾自喜,毕竟,干活太累了,我实在是干不动。”
“可我也没想白用人,他们帮我干活,我隔三差五的请他们吃饭,算是给了他们工钱。”
“可哪想到,没有半年时间,我好吃懒做,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地主家小姐等等不好的名声就传遍了。”
“下乡第二年,我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和一个知青吵了起来,那个女的推了我一把,把我推进了河里。”
“当时是赵元一救得我……”
“名声也没了,赵元一长得不错,而且,我看他在村里很有威望,便嫁了给他。”
“结婚后,他对我很好,赵家人对我也很好,一家人不让我上工,不让我干家务,过得还不错吧。”
十几分钟的阐述后,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静。
辛慧敏低着头不知想什么,苏成国坐在楼梯上抽着闷烟,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苏谨言端起水杯一口喝光,便无聊的数着滴滴答答的声音。
事情虽然经过了苏谨言的美化,可听她所说,和他们了解的自家女儿一个德行。
这几天,辛慧敏也找人查了苏谨言这几年的事儿,了解了个大概。
大约过了那么十多分钟,或者更久,辛慧敏淡声问道:“你和他们家说过我们家的事儿吗?”
苏谨言摇头,“那天给我爸打电话,打算带着他们回来时,才和赵元一说了一点,我爸是在军区工作,您是一个研究员,也只这样,不过,您放心,赵元一嘴紧,连他爸妈都不说。”
辛慧敏不置可否的眯了眯黑眸,随即凝视她问道:“这几年家里给你的钱票呢?”
如果都花了,且花在那个贫穷的家里,那她不排除赵元一一家看中了她闺女的金钱。
苏谨言抿了抿嘴,“都存着呢,除了给我和孩子买过几次衣服,花了几十块钱和布票,剩下的钱都存了,票据也兑换给村里人换成钱了。”
“赵家没用?那你天天吃什么?”
那么穷的家庭,还不接受她闺女的添补,死要面子活受罪,辛慧敏心疼女儿的同时,又有些埋怨还没见面的赵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