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李阶本来就年龄大了,已经七十多了,被孙诚这个反腐运动搞得是头昏脑胀,一天在内阁中,当场就中风了。
经过太医的医治后,命是保住了,但想重新上岗那是别想了,能生活自理就是老天保佑了。
首辅倒下了,让世家在内阁中的势力大受打击。更关键的事,现在要补一人进入内阁。
可朝廷上下,唯有户部尚书孙尚有资格,其余任何人都不能与他相比。这些年,他掌控的户部在粮食增产,工业税收上节节攀高,让宁国的国力大为增强。
如果他没有资格,那谁还有资格。虽说有人暗讽这都是他儿子的功劳,与他根本无关,他就是沾了儿子的光。
但他就有这个儿子,你没有,那就表示他还是比你强,有本事你也拿个儿子出来帮你升官呀!
经过众臣推举,宁王首肯,孙尚正式踏入内阁,成为五辅。
这样,内阁中的权力对比就变了,内阁五人,卫轩自动升为首辅,崔进为二辅,王波为三辅,童敬为四辅,孙尚为五辅。
保王派有了三位,而且首辅也是保王派的,一举拿到了内阁主导权。世家派只有二位了,势力大大下降。
在李府中,李阶躺在床上,虽肢体不便,头脑却很清楚。
他倒下后,离开了首辅的位置,从另一个角度审视朝廷的局势,他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将李家嫡孙李民叫了过来。
“祖父,你的身体好了一些没有。”
李阶苦笑,“土都埋到脖子了,这次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不会的,太医说只要好好休养,日后还是能痊愈的。”
“别安慰我了,我饱读诗书,医书我也曾涉猎。我这就是中风,虽然运气好,只是中脏腑,神智还清醒,但想恢复从前已是不可能了。”
“祖父……。”
“你听我说,这次病后,我重新审视了朝廷风向,我们世家要没落了。”
李民一惊,“祖父为何如此说?朝廷中我们世家官员还是占多数。”
“下层官员是我们占多数,但你要看看朝廷中重臣的结构。
军方宁王是不让我们染指的。文官方面,内阁我们只有二人了,六部也只有兵部和礼部。
三法司只有都察院我们还占优势,但刑部和大理寺我们已不能掌控。
这说明了什么?宁王已不想保持平衡了,他要打压我们,让保王派掌控朝堂了。
开国时,万象更新,天下初定。宁高祖因为没有文官治理国家,对我们世家还是很敬重的,而我们世家也对得起他那份敬重。
给他输入了大批人才,让宁国是蒸蒸日上。可是后来,我们渐渐的变了。开始打压庶族,垄断权利。
要是我们察举的官员能像先辈一样为国为民,那宁王也能容忍。
但现在察举的官员,你也看见了吧!腐化、堕落。而且察举的太多是世家中人,是亲戚。
现在到了这个程度,形势已成。就是我想改变察举,多推荐一些有才有志之士,少推荐一些世家中人也是不可能了。
就是我想改,别说其他三大世家反对,就是我们李家也会反对的。”
李民一惊,“那怎么办?要不要把另三位家主叫过来商议?”
“叫了他们也没用,他们还在权力场上,被权力蒙住了眼睛,肯定还是要保住手中的权力。
若宁王是一个守成之主,他说不定会容忍世家,只要不过分就行。可他却是个开拓之主,是要统一夏族故土的雄主。
对于世家的贪腐,糜烂。他是不能允许的,因为那会影响他的统一大业。
那后果就是世家彻底激怒宁王,被他彻底放弃,世家一脉就此没落。”
“祖父的意思是……。”
李阶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我虽然看见了世家的没落,但想扭转,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