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则是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白毛九尾狐狸:“夏朝距今已经有四千多年!”
一只断了八尾的九尾狐,竟然能够存活四千多年之久,她是怎么做到的!?
白毛九尾狐闻言琥珀色的眼睛盛满了怅然:“竟已过去四千年之久,想必旧友皆已故去。”
君宴看着她哀伤的模样,不禁再次开口询问:“你为何会断了八尾?”
九尾狐站起来,看着东边的方向:“我名妺(mò)喜,有施氏的公主。”
“妺喜?”楚惊鸿拧眉,他想起一段历史。
“帝发之子桀,派兵攻打有施氏,有施氏为了求和,献上牛羊、马匹和美女,其中就有公主妺喜。”
“诗里写: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
“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又怎么会变成九尾狐狸呢?”
妺喜回转过头,狐狸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惭愧:“我那时刚刚修成人形,法力还不稳定。”
“有人在山中打猎,差点将我射死,是年幼的妺喜救了我。”
“她替我包扎,给我上药,去哪儿都抱着我。”
“在她八岁那年,得了一场很重的病,我法力低微救不了她,又不想她死去,便在夜晚现出人形,想将我的妖丹给她吃,保住她的性命。”
楚惊鸿打断她:“可是没了妖丹,你也会死。”
妺喜又重新趴下,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但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她救的,她那么好,怎么可以死?老天何其不公?为何不去收走那些坏人的生命!”
“可她不肯吃我的妖丹,临终前,她将我抱在怀中,脸贴在我的毛发里。”
“我能感觉到,她哭了。”
“她在我耳边小声说,小狐狸,我要死了,我不想让我阿爹阿娘难过,你代替我活下去吧,好不好?”
“她都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就彻底离开了我。”
妺喜的声音有些哽咽。
四千多年过去了,她似乎仍旧忘不了当初救了她的小女孩儿。
“后来,我就占据了她的身体,以她的身份活了下去。”
“我记得她很爱她的氏族,也很爱她的阿爹阿娘,所以我继承她的遗志,只要是有利于氏族的事情,我都会尽全力去做。”
“包括成为夏桀的妃子。”
说到这里,她语气里又带了一丝恨意。
记忆回到她最不愿意面对的那段日子。
夏桀是个荒淫无度,喜欢饮酒作乐的君王。
他得到妺喜后,更是形骸放浪,完全不顾及一国君王的责任,每日只知道和妺喜欢乐。
妺喜仇恨他派兵攻打有施氏,自然是巴不得他荒废国事。
后来果然如同妺喜所愿,夏朝灭亡了。
夏桀也死在了南巢。
她很高兴,以为自己可以回到有施氏,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迫害她的族人。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
等待她的是一场屠杀!
她的阿爹站在最前面,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阿娘则是一脸痛心。
“阿爹…阿娘…”
她停在远处,小心翼翼地呼唤二人。
阿爹却是怒喝一声:“闭嘴!我不是你的阿爹!你这祸国殃民,祸乱朝纲的妖女!”
妺喜震惊得后退:“阿爹,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夏朝要灭我们啊!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妺喜,从小阿娘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入了夏朝的后宫,就变得如此陌生?你还是我们的女儿吗?”阿娘捂着心口,神情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