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入夜了,许多人家都已经就寝了。
这个时刻来请她,实在太反常了。
“谢家有说什么事吗?”白酒儿询问道。
管家摇头,“只说谢府二姑娘请你过去一趟。”
谢行颖这大半夜地找她?白酒儿有些不解。
转念之后,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谢长令。想到他的身体……白酒儿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好了衣服。
转头对着阿稚吩咐道,“去找秋生拿我药箱。”说完快步离去。
加快步子走到了门外,谢府的马车早已等候。而驾车的,果然是谢长令那个车夫。
那车夫看到白酒儿来,赶紧替她放好了杌子。
“劳烦白姑娘了。”他说道,声音带着焦急。
白酒儿看到他,就心知怕是谢长令出事了。也不敢耽搁,上了马车。
马车车轱辘很快动起来,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不大会儿,马车就停在了谢府门前。阿知径直带着白酒儿朝着偏远的一个院子而去。
这是白酒儿第一次来谢长令的院子,进了房门,屋中空无一人,只剩谢长令一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本就清冷疏离如寒潭得的眸子此时紧闭,如玉独绝的脸上泛青,竟一点儿生气也无。
一时间就连白酒儿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半夜将姑娘请来,实属无奈之举,我家主子今夜入睡之后气息越来越弱,到后面怎么都叫不醒。”
“有大夫来看过没?”白酒儿将手放在手腕上,脉搏几乎感觉不到任何跳动。她脸色一凛,将手指放到了他的脖颈大动脉处。
阿知摇头,“没有。”他很清楚主子的身体,别说金陵城的普通大夫,就是皇宫里的太医,来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一眼就能判断出主子中毒的白家大姑娘了。
“谢府也太过分了,都成这样了也不给请大夫。”白酒儿板着脸收回手,还好,还有脉搏,只是非常非常微弱。她将自己荷包打开,在颜色各异的瓶子里翻找。
突然想起装清毒丸的瓶子她昨日才给了谢长令。
“我之前给你主子过过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在哪里?”
阿知摇头,“不知道。”
她收起荷包,“我丫鬟带着我药箱过来,脚程太慢,你去接她。”白酒儿说道,“你慢一分,你家主子活过来的希望就少一分。”
话音刚落,阿知转身就没了影。
不多久,就挎着个药箱,扛着阿稚出现了屋子里。
白酒儿接过药箱,里面的瓶子更多,更杂,她从里头掏出了一个瓶子,放到谢长令的嘴里含住。
“准备火盆、金箔、陈艾和新竹竹筒,立刻。”白酒儿说完,拿出药箱里的纸笔开始写方子。
在阿知准备好东西进来之后,她将手里的房子递给阿知,“准备这些药,外加烧得滚开的水和浴桶。”
“是。”阿知拿着方子立刻应声退下。
“等下!”白酒儿开口,阿知脚步顿住,只听她道,“找个人来把他扒光。”
“啊?”阿知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听白酒儿面不改色地再次道,“扒光,听不懂?裤衩子都不要剩,头发分左右两股高扎头顶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