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我作何,我又不是不来。”谢行颖说道,挣开了吴涵儿的手,转身对着车上道,“酒儿,下来啦。”
语毕,谢府的车上走出来一个娇媚多姿的少女,一身鹅黄的襦裙,手臂上是绯色披帛。双丫髻上簪着小巧的点翠流苏花,肤若凝脂,伸出来的手指如削葱根般嫩白,光洁如雪的脖子如天鹅颈,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顾盼的眼间皆是流转的艳艳波光。
所有人姑娘看到白酒儿都不由自主怔了怔。但怔愣之后,更多的是审视和探究。
谢府在金陵城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使在一群贵女之中,谢府的女眷也更高几等。能让谢行颖伸手亲自接下车的,定然不会是普通女子。
所有人都心中都在不约而同地猜测面前女子的身份。
独有黄琦柔看到白酒儿时,身子僵住。
姑娘们挤在一起,白酒儿根本没有注意到谁是谁。在谢行颖的搀扶下,她下了马车。
而后抬头看向湖上。
此刻湖上水光潋滟,涟漪里盛满了朝霞的暖光,熠熠生辉,像是碎了一湖的玻璃渣子。
那一壶的涟漪水光中,两个雕栏船舫一前一后,在湖上静止。船上有仆人准备了宴会所需的所有东西。
虽不是宴,但贵女间的小聚也是精致得很。
下车之后,她靠在谢行颖身边,脑子往湖上顾盼。旁边的贵女们纷纷围上来,对着白酒儿展颜笑起来。
“阿颖,这位姑娘是谁呀?”吴涵儿不再靠近,站到了谢行颖的另一边。
“这是白家大姑娘,白酒儿。”谢行颖拉着白酒儿,给她们介绍道。
“白家?哪个白家?”其中有小女儿疑惑问道,“是京城荣国公府那个白家吗?”
可是那个白家都会说是荣国公府的家的女儿,而不是说白家的姑娘。
果然,话音落下就见谢行颖摇头道,“不是哦,就是金陵城的白家,首富白家。”
一听是首富白家,诸位女子先是一愣,似乎才恍惚明白面前的白酒儿是何人。
传闻中的白酒儿,名声有多差自不用多说。首富白家的名声不小,但也很不好。特别是这个白酒儿。
闻及此,有的姑娘下意识地捂着鼻子往后退,嫌弃之色毫不遮掩,有的则交头与旁边的挚友眼神传递,或是窃窃耳语。
一时间,诸人都将排斥白酒儿写到了脸上。
谢行颖状若不知,只是拉着白酒儿让穿过人群,道,“舟子呢?快些上船准备好,我今儿可带了上好的鱼竿和饵料,必然大丰收!”
“阿颖出手,那些鱼儿还不争着上钩。”吴涵儿调笑道,她对白酒儿只有一开始的惊异,却没有多余的脸色。到算得上这些姑娘里头对白酒儿态度最好的了。
黄琦柔站在人群中,目光一直追随着白酒儿人,晦暗不明。
很快,白酒儿跟上谢行颖上了第一个舟子,舟子划着桨到了船舫,谢行颖将她拉上船舫。
船舫中却只有备好的茶具和点心果子,以及小女儿们消遣的玩物,哪儿有什么书生用的笔墨。
“你不是又明经探讨吗?”白酒儿不解开口。
谢行颖手一指前方的船舫,“书生们在那上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