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山间弥漫,冬日还未散去的寒意浸骨。
林中清脆鸟声此起彼伏。
在去往山间的路上,一辆简陋的马车疾行。
白酒儿坐在马车中小憩。
随行只带了阿稚和赶车的竹矜。
她一夜未睡,看到了匣子里的东西后,立刻就启程向京城而去。
甚至没有通知家里任何人。
只给姜以卿留了一封书信让他择日去往京城赴考,自己有事先行一步。
至于难民,好在她离去前就已经将所有部署好,分管十五个区的营长直属她管辖,她给白管家打了招呼。
十五个区里若是一般的事务,由其负责的营长全权负责。拿不定主意的,就问白管家。
若是重大事情,便给她去信,一切由她定夺。
即使没有发生大的变动,每半月也要来信向她汇报所有区里各项事务的进程和巨细。
阿爹之前说,要立刻送到京城,她本以为只是着急,想着将难民事情安排好,再敲打忽悠着黄东林给自己一队官府的人马送自己和姜以卿进京。
她走得很匆忙,太多事情根本无法交代好。
可事急从权,当看到匣子里的东西,她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启程向京城。
为了避免山匪和意外,她全身带满了毒药毒针。
阿稚就连脖子上都绑了一圈毒药。
好在一路上并未出现她所担心的追杀,阿爹终究是阿爹,虽然遇到了危险,可是将后路也铺得很好。
至少没有让那些人追查到自己这里。
就这样,在一路的担惊受怕中,在夜以继日地赶路中,白酒儿到了京城。
此时已经过了月余。
料峭的春意中,她在担惊受怕中终于到了京城外的镇子里。
三人一身狼狈,白酒儿更是憔悴,匣子里的东西让她觉都睡不好。一点儿动静就惊醒。
现在更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黄肌瘦又憔悴不堪,一身的衣服一个月都没有换过,头发脏乱打结,耷拉在脸上邋遢极了。
说是从河南道逃亡来京的难民也有人信。
竹矜更甚,白酒儿还能睡觉,他还要日夜不停的赶马车,一路上吃住都匆匆了事,现在整个人形如销骨。
白酒儿至少没什么操劳的,他赶路汗重,整个人都散发着酸臭的气息。
本身清秀的模样现在看起来跟乞丐也差不多了。
只有阿稚那丫头尚好,就算在车上也是吃好睡好,初到京城的兴奋简直看什么都好奇。
一行三人在城外客栈匆匆果腹草草了事,又赶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到了周朝的政治文化中心,繁华的京都——长安城。
白酒儿和竹矜都没精力了,只有阿稚顶着鸡窝一般的头发四处张望。
好在京城里也有她老爹的安置点,一进城,白酒儿下了马车,告诉竹矜地点让他带着阿稚先过去安顿。
竹矜疲惫地不行,听着白酒儿的交代头都是晕乎乎的,此时坐在车辕上看着白酒儿,“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嗯,我还有别的事儿。”
阿稚从车里伸出了个脑袋,“那小姐你去哪里?”
“我也想跟你一起。”
“我耽搁不了多久的,晚间就会回来。你先跟竹矜前辈回去。”
“好吧。”阿稚听话的点头,缩了回去。
目送竹矜赶车马车消失在视线里,白酒儿才抬起疲惫的脚步,向着京城中某一方向而去。
那是她让秋生来提前盘好的药堂铺子。
这东西放在白家名下的宅子里不安全,放在毫无关系的某不起眼的小诊堂里更容易掩人耳目。
想至此,白酒儿紧了紧自己怀里的木匣子,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