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猛然醒过来,白酒儿立刻戴上了帷帽。
然后同时将人侧过身,使劲拍着背部。
青年倒吸了气之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许多水。
白酒儿顺着他的背部使劲拍着。
过了好一会儿,那青年才顺过气来。回过神来,就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带着帷帽的老婆婆。
正使劲拍着自己的背部。
他缓了好几口气,身子很是虚弱,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后目光落在帷帽老婆婆身上。
“婆婆,你是……?”他声音很虚弱,带着颤音,嘶哑难听。
“我是大夫。”白酒儿看着青年的脸,道,“你方才落水了。”
青年眼睛怔了怔,他想起来了,他正撑着伞走在路上,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
然后被无数的水淹没,他怎么挣扎也没有用,然后就是窒息和难受,再然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他脑子很痛,青年抚上自己的头,认真回忆着。
脑子里的记忆也只停留在水中疯狂挣扎和绝望的时候。
他呼吸着,感觉胸口闷痛,撕裂一般的闷痛,抚上心口难受得很。
“是婆婆救了我吗?”青年说道。
白酒儿盯着青年的脸,点了点头,木然地“嗯”了一声。
这……
“多谢婆婆。”男人说道,但还记得要给钱这回事,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婆婆诊治需要多少银子?”
他刚醒过来,很是虚弱,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说两个字停下来喘半天。
白酒儿还看着他,“十两银子。”
一听这个价格,青年瞪大了眼。
十两银子,是很多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这也太多了……
可是救活一条命,那可是从鬼门关将人拉回来的,十两银子其实已经很好了。
根本不算多。
只是……青年露出了窘迫。
“婆婆,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可以先欠着吗?”他说道,胸口太痛,只能捂着心口跟白酒儿说。
白酒儿看着他,欲言又止。
明明离开金陵城的时候,自己还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当盘缠。
五百两啊,很多很多了。一路上用度五十两就足够了。
到了京城,这些钱足够他能考完春闱,还绰绰有余,能剩下大部分。
怎么现在连十两都拿不出来了?
这是干嘛去了。
“罢了,我也是路过,刚巧遇见你落水。也算是你的造化。”白酒儿缓缓道,“没钱就不用给了。”
青年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酒儿。
“婆婆你……”
“好好备考,争取高中,然后再来还钱吧。”白酒儿说道,背起了自己的药箱。
“婆婆!”青年从地上撑起来,又因为虚弱很快软倒,睁着眼睛看着白酒儿的方向,“我到时候该去哪里谢恩?”
白酒儿走出去的脚步停下。
片刻后,她回头,掏出了钱袋子,放在了书生面前,“落水之后,需要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