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是替我家老夫人来求诊的。”跑进来的小厮说道,“我家乃是五城兵马司中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大人,求诊的,是我家大人的母亲。”
“老夫人病重,想请大夫去看看!”
他说道,声音有些着急,但也不算慌乱。
闻言,白酒儿并没问那老夫人的症状,只是将那钱袋子往小厮的面前一推,“我千金开诊,钱不够。”
“我家大人说了,只要大夫能治好,诊金双倍。”小厮说道,“这里只是付的预金。”
隔着帷帽,白酒儿打量着身前的小厮。
一个北城兵马司,俸禄不过一月不过十两,一年百两有余,不吃不喝十年,都拿不出百金。
就算是有些副业,朝中律法规定之中允许的副业,也不可能让他拿的出千金。
一两金,十两银。千金便是万两银子。按照购买力换成现代的货币,那是整整两千万。
双倍付,就是四千万。
一个北城兵马司指挥使,不过六品,出手就是百金,还能拿出千金的诊治费。
白酒儿没有拒绝,拿起了钱袋子放进了锁柜里,“行吧,去瞧瞧你们家老夫人。”
白酒儿提着药箱,杵着拐杖准备起身。
而后院——
那辆马车停在了后门,车夫将马车赶进了后院,里头跳出个小丫头。
阿稚跳下了马车,就四处张望。
整个院子里,只有一个陌生的残废坐在轮椅上,看着她。
她也看着那残废,两人面面相觑。
“你谁啊?”阿稚瞪着大眼睛问道。
“你谁啊?”秦霖也同时开口,一脸警惕地看着阿稚。
“我谁?”阿稚走到秦霖身侧,围着他转了一圈,莫名其妙。
这人长得也很一般,一身残废,也不可能考取什么功名。主子将他养在后院作何?
阿稚没说话,转身跑进了屋子里。
秦霖左手操控着轮椅急急追了上去,“你这小丫头片子谁啊!那里的屋子你不能乱进!”
“小姐?!”阿稚大声呼喊,屋中亦是没人。
同时,竹矜也停好了马车,打量了一眼在急急忙忙阻拦阿稚的秦霖,向着前堂而去。
刚到前堂,就看到提着药箱准备跟着小厮离去的白酒儿。
“师父!”他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白酒儿身上绷紧,回头看向走来的人影。
师父!
竹矜上前,“师父,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说道,打眼瞧了瞧旁边的小厮,没多问。
“有个病人我要去看看。”白酒儿说道,看到回来的竹矜,往他身后瞧了一眼。
无人跟出来。
“她呢?”白酒儿问道。
竹矜知道白酒儿肯定是在问阿稚。
“在后院呢。”
与此同时——听到交谈声的阿稚也赶紧向着后堂而去。
但她没敢出去,只是呆在前堂后门外,耳朵贴在墙上,认真听着白酒儿的声音。
听到白酒儿的声音她很激动,但她不能出去。
她是白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回春婆婆是小姐掩人耳目的身份。她若是出现在她身边,容易露马脚。
虽然她现在很想冲出去。
而前堂中的白酒儿听到竹矜的话,很想拉着他和阿稚询问,但她忍住了心中的冲动。
“嗯。”听到竹矜说阿稚在后院,她面色无波,“在这里等着我,我诊治完就回来。”
竹矜看了看白酒儿,又看看她身旁的陌生小厮。
“我给师父赶车吧?”他问道。
“不必不必。”旁边的小厮插嘴道,“我赶了马车来接大夫的,等下诊治完我会送她回来的。”
白酒儿没有理会小厮,“也行,那你驾车吧。”
小厮想要阻拦,却被白酒儿抬起拐杖不耐地挡了回去。
小厮不再讲话,只是小声嘟囔道,“驾车有什么用,反正又进不去。”
听到小厮嘟囔的白酒儿转头,看向他。
“你什么意思?”
小厮赶紧解释,“我是说,我们府上不让普通的马车进去。”
“不让普通的马车进去?”白酒儿反问道,“一个北城兵马司,好大的谱啊。”
“是啊,府上位置太小,普通的马车只能停靠在外头。”小厮耐心解释道。
“那就让他老娘死去吧。”白酒儿坏脾气地说道,转身就走进了诊堂。
小厮见办砸了事儿,赶紧上去阻拦,“大夫,别这样,我错了!”
但白酒儿哪里给他机会,拿着钱袋就甩了出去,将门“砰”的一声关上,“滚!”
小厮着急地不停拍门,“大夫大夫,开开门!”
回春堂外头——
这里早已发展起了蓬勃的市场,各种停脚的茶肆,还有卖药的购药的,吃饭的摊儿,以及挨着老多的药堂诊所等等。
小厮一直拍着门,没人应。
外头馄饨摊吃馄饨的客人一边吃着馄饨,一边道,“小子你别白费力气了,这婆子脾气怪得很累,不想医治,你拍断了手她都不会诊治。”
小厮见没了办法,转身离去。
街角处——
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等着。
小厮走进,对着最前头马上的人说道,“大人,她不来。”
马上的人神色严肃,眉头微皱,“为何?”
小厮也不敢说是自己搞砸了,支支吾吾好一会儿道,“她脾气怪得很,说不想来就死活不来。”
马上的人冷色道,“那由不了她。”
说罢,手里的马鞭一动,策马直接走出了街角,向着回春堂的位置而去。
与此同时——
白酒儿关上门后,急急走向了后院。
“师父,替我易容。”她说道,脚下不停,同时拿下帷帽,露出脸上的易容的老太婆面皮,因为手法不成熟,脸上的皮耷拉着,眼眶和耳朵哪里的衔接也很生硬。
但凡细看,就很容易看出有问题。
刚进后院,阿稚就迎了上来,看到白酒儿一脸兴奋,“小姐小姐,我回来啦!”
白酒儿顺手捏了一把阿稚带着婴儿肥的稚嫩脸庞,“在家等小姐,小姐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