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德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庄君谷是一句也没有听进耳朵里。
看到外头的下人走进来,他手放到椅子扶手上,身子微微前倾,一脸紧张。
“回公爷、庄将军,三姑娘还歇着,未曾起床。”
庄君谷紧绷的身子在听到了下人的话后骤然放松下来,期盼和紧张都荡然无存。
白子德也不好意思,“这……庄将军你看,这……三姐儿还未起身,要不……”
白酒儿昨夜回来多晚他很清楚,他是不想将她叫醒的,任她多睡一会儿。
只能让庄将军下次再来了。
只是白子德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庄君谷道,“无碍,我在这里等她醒便是。”
白子德一愣,“这……她还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呢。”
谁到什么时候白子德不知道,但时间肯定不会短就是了。
“无碍,多久我都等得。”庄君谷不容置喙地说道。
白子德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只能依了他。
另一边,待到白酒儿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阿稚端来了漱口的水,服侍着白酒儿起身更衣,这时候才道,“小姐,姑……”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秋生一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阿稚立刻止了话,将还没说出来的“爷”字生生吞进了喉咙里。
作为白酒儿最近身的丫鬟,她哪里不知道秋生和她家小姐的关系。小姐可能只是为了玩一玩?可秋生那小子从头到尾当真得不行,人又凶。
杀人如麻……除了小姐,对谁都是冰冷得不行,她还是有点怵他的。
于是话音一转,道,“庄将军一早就来府中等着小姐了,这会儿还在外院等着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白酒儿挽发。
白酒儿闻言,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抬头,看着窗柩,“把窗子撑开吧。”
屋中烧了地龙,早上起来有些闷闷的。
秋生上前,将窗子撑开,外头的雪很大,在窗子推开的瞬间一股冬风夹杂着雪吹进了屋中。
吹散了屋中闷了一夜的暖意。
秋生走到白酒儿身后,他接过阿稚手里的梳子,替白酒儿挽发。
他沉默地替白酒儿梳着发。
阿稚从屋中退了出去,将屋中候着的下人也纷纷带了出去,拉上了门。
转眼间屋中也只剩下了白酒儿和秋生。
白酒儿看着窗外的雪,收回目光后,便看到了镜中沉默不语的秋生。
低着头,安静地替她绾青丝,俊逸的脸庞上只剩清冷,以及一丝难以捉摸的……无措和慌乱。
白酒儿瞧了他一眼,便知他想什么了。
昨日她在殿中暴露了回春婆婆的身份,庄君谷定然会找自己。
所以起床就听到庄君谷来找自己,她并不惊讶。
见到秋生此时的模样,她回头,仰看着他。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生气了?”
秋生没说话,他低着头,与白酒儿两两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