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在她家中只有她一人支撑,母亲故去,当时父亲也在外不知踪迹,便没有跟她多提,随了她。”
“现在想想,肯定就是那个男子!”
她说着,转头看向庄君谷,眼眶都红了,“若是两人没关系,能接到家中住?还一起过年了的!”
庄君谷眉头皱起,“那人是谁?”
庄母摇头,“不知道,没听人提起过他的名字,是个坐在轮椅上病秧子。”
她扶着心口,仔细想了想,“我只依稀记得,那人身边的侍从好像……叫阿知。”
“阿知?”庄君谷闻言提起来的心落了下去。
“那是七皇子。”他宽慰道,“七皇子当初病重去金陵求药问医,是特意去找她治病的,母亲不用多虑。”
庄母闻言,嘴张开一脸茫然,“七皇子去金陵找白大姑娘治病???”
“白大姑娘何时会治病了?”
庄母懵了,“我与她一起住了那么久,怎么不知她会治病?”
庄君谷将庄母扶着坐好,惊讶地看着庄母,“母亲与她住了很久?”
这事儿他怎么不知。
当初庄君谷从军之后,白酒儿将庄母和团哥儿都接到了白家照顾,虽然她没有躬身亲为,但白家的下人是将她娘俩照顾得很好的。
后来她匆匆离开金陵去京城,翻了春团哥儿也要上学堂了。天气转暖之后庄母也不好一直住在白家,便告辞回家了。
她离开之时,白家管家还给了她好一些银子接济。
那时庄君谷一直在边塞,她为了也不扰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过得好坏,只说一切都好。
如今庄君谷问起,庄母对白酒儿很有隔阂,不愿多说她的好。但人家也的确将自己和团哥儿接到家里照顾。
那年冬日格外的寒冷,后来河南道又闹了灾,饿死冻死者不止多少。
以她家里当时家徒四壁的条件,若是没有白酒儿的照顾,不一定捱得过那个冬日。
虽然膈应白酒儿与男子有私情,但还是沉着脸道,“嗯,你走的那年,冬日她将我和团哥儿接到了白家照顾。”
庄君谷之前被白酒儿退婚书气得滔天怒火突然就熄灭了。
“我记得那年冬日很冷。”他喃喃说道。
“是啊,那年老天不怜,洪涝之后又是雪灾,好多人都死在了那个冬日。”庄母说着,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她,我跟团哥儿也不一定活得下去。”
说罢,她看到了自己儿子忽而变得柔情的模样。
立刻话锋一转,声音冷了起来,“当年她对我和团哥儿的确有恩,有恩咱就还恩,犯不上作践你自己!”
“她既与别人有了私情,你就随了她的意退婚,也算是报了她一份恩。”庄母坚决道,“可别想着跟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成亲!”
“她既然今日说了退婚之事,我是不会容你糊涂的!”
庄君谷皱眉。
庄母又道,“随她意不够还她恩情,咱们就再补上,她差什么给什么,都行。总之不能成亲。”
恩是恩,荡是荡。不能因恩而容荡。
若不做妻,她便是荡妇他们庄家也管不着,该还恩还。但若是娶了这样的人做妻,自己儿子又是常年在边塞带兵的,庄母简直不敢想以后自己的儿子有多苦。
甚至……孙子是不是自己家的都不知道。
庄君谷现在哪里听得进庄母的话。她若是对他无情,又怎么会特意将他老母和年幼的弟弟接回去照顾呢?
现在庄君谷更加确信白酒儿对自己是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