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矜也一身疲惫,点头道,“那行,我先去休整,待会儿来寻你。”
待竹矜离去之后,白酒儿这才对白锦年和任和筠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余光中十跟随着竹矜的方向而去。
她顿了顿,也没有多问。
她现在身边轮流值守,一到十这九个暗卫,分三批。又安排了月隼营别的影卫来,由当日值守在自己身边的三人负责。
这样,她身边的九人也不再是之前那种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一丁点儿也没有自己休息时间的了。
今日不该十值守,他要去哪儿玩什么她倒管不着。
收回了心思之后的白酒儿带着白锦年和任和筠进了屋子里。
“五妹和任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事?”
“倒是没有别的事,就是回来了,理应来拜访三姐姐。”白锦年道,“庄子是您的,白家的人也靠你庇佑,怎么说也要来拜谢的。”
屋子里,白酒儿与白锦年寒暄了几句。
另一边,十跟着竹矜到了他住的屋子里。
“这是我特意给公子你安排的房间。”十邀功似得,看着竹矜的模样,希望他满意。
竹矜点点头,道了声“多谢。”
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刚要推开门,旁边的十一伸手,就帮他推开了。
竹矜转头,看着热情地不正常的十,满脸疑惑,“你是……?”
十本来还很开心,听到竹矜这话,一脸不可思议,“公子忘记我了?”
竹矜满头问号,“我该记得你?”
“我是主子身边的护卫,我叫十!”十赶紧说道,试图唤起竹矜的记忆,“我之前浑身是伤,是公子救了我啊!”
“你全身上下都是伤,是公子你亲自给我敷药日日照顾我的,你忘了?!”
竹矜茫然摇头,“我救的人很多。”
“就是上次主子从漠北回京的时候,路上遭遇了刺客,回来就我一个人受伤了啊?你说我没死是命大!你那时候还说过,没有这么照顾过人呢!”十说着说着,都有些慌了,“你真不记得了?”
看着十慌乱的样子,竹矜咧嘴一笑,“骗你的。”
“当然记得。”
十先是一怔,然后红着脸瞪了一眼竹矜,“公子捉弄我!”
黄晖带着和卓建伦到了金陵城知州府,黄东林还待在景明帝那边。
当初他跟着白酒儿离开了谢府,站边已经很显然了。可后来黄东林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手段,硬是留在了景明帝身边。
也成了景明帝身边唯一一个能联系上白酒儿的人。
只要白酒儿的势力在,如今景明帝也不敢动黄东林半分。
此时黄东林还在景明帝的书房里,听着他说着自己如何如何难,听着他自己让白酒儿帮忙。
“唇亡齿寒,若是大周覆灭,她一个女子在这乱世怎能活?”景明帝循循善诱,“她不知道,你难道不清楚那些被金人捉住的女人下场有多惨吗?”
“为了她自己的安危,也应该和朝廷联合。”
黄东林听得心中恨极。被金人抓走的女人什么下场他能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女儿不就是朝廷献给金人的财物之一吗?!
想到自己女儿,黄东林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他不能动,他只能点头如捣蒜,“陛下说的是,臣也一直在给白酒儿去信,让她顾全大局,以国为重!”
“可她不仅不听,还将臣唯一的儿子扣下威胁我听从她,若是敢多置喙,便会让我儿子性命难保。”黄东林说着,面色颓败,“陛下,臣也是被迫的啊。”
景明帝心疼地看着黄东林,无奈道,“朕懂你的苦衷,朕都懂。如今这世道,谁不难呢?”
心疼是真是假难以说清楚,但无论是真是假,他都要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再试试吧,黄爱卿,再去给白酒儿去信。”景明帝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过去。
“这个,给她。”景明帝说道,期期艾艾的表情里,很是疲惫地叹了一声,“朕不图别的,只图她还有点儿心。”
“有点儿心,看了这画轴,就不能冷眼旁观这大周江山覆灭,冷眼看着苍生百姓生灵涂炭。”
黄东林接过了那画轴,跟着景明帝无奈叹息,“陛下放心,臣就是豁出了这条老命,都会将东西交到白酒儿手里!”
景明帝看着黄东林离开书房,那期期艾艾的目光冷凝起来,毫无感情。
而黄东林在离开景明帝书房的那一刻,那眼中的无奈和为难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恨意。
回到了知州府上的黄东林刚进去,就听下人来报“少爷回来了!”
一听到黄晖回来,黄东林脸色先是一霁,开心的目光在脸上一闪而过之后,又变得沉闷郑重起来。
“在哪里?”他问道。
黄晖回来,就说明……那位要动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平静即将被打破了。暴雪来前,冬风凛冽。
“在书房。”下人看着黄东林变得沉重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回道。
黄东林脚步一转,朝着书房大步而去。
推开书房的门,屋中的黄晖和卓建伦都起了身,与黄东林互相见了面。
“爹,主上要动了。”黄晖道,看着黄东林,目光如外面的冬风一般凛冽。
黄东林呼吸一窒,放在的身侧的手不自主地握紧,急促走到椅子上坐下,“怎么说?”
“主上已经发令,大将军集整了军队,诸将已开始商议攻打金军之事,不日就会出兵。”卓建伦坐在一旁,对着黄东林说道。然后看向了黄晖。
黄晖点点头,“爹,是时候交出景明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