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林如今倒也没什么好藏的,思忖了片刻便应声,“没错。”
“现在全看诸位大人的意思了。”
和成道的眉头紧皱起来,“不知白姑娘那里,势力如何?”
“势力如何,我又怎么会让诸位知晓?”黄东林现在开始硬气了起来,他身后有主上撑腰,还有几十万的大军。
黄晖就在军队里,军队大概的体量,他也是知道的。
“除非诸位是自己人。”
柳琮锦也皱起了眉,“黄大人不说,我等心中也无底,又如何敢投靠?”
话音落下,屋中安静了起来,都等着黄东林开口。
下一刻,安静中崔朝义开了口,“想必也不会多,不然皇上如何会选择金人?”
景明帝虽然昏庸置大周与百姓不顾,但却不是个蠢笨的,特别是这种选择里。他一定是有去探查过白酒儿的势力,在白酒儿的实力和金人对比之后,才会如此义无反顾地选择金人。
崔朝义话音落下,他们都懂了。
眸子幽深,抿唇不语。
柳琮锦看向了和成道,“和大人应该知道吧?”
和成道是皇上的心腹,派他去谈判肯定私下有通气,对于白酒儿的势力要说这里谁会最了解,一定是和成道。
和成道点了点头,看向黄东林,“的确知道。”
迎着和成道的目光,黄东林很惊讶,“和大人知道?!”
主上的信息隐蔽得可是很好的,连他之前都一直不知道,若不是黄晖告诉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军队驻扎的位置。
他本以为景明帝摸不到主上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查到了吗?
黄东林半信半疑地看着和成道。
和成道面色不改,平静地道,“东州礼县西南,距离县府南门三十公里的山谷之中。”
他平静的样子似乎将整个大局都掌控在手中,对白酒儿了如指掌。
听到和成道能将位置说得如此精确,黄东林惊了,和成道竟然真的知道!
连位置都知道了,还这么具体!黄东林立刻就意识到和成道这里是知道主上消息的了。
毕竟位置知道得这么具体,那肯定也知道了军队的体量。
黄东林讶异不已,看着和成道,一时间竟然捉摸不定他,“既然知道了主上的势力,皇帝如何敢与金人合作诈降我们?!”
既然知道了主上的具体势力,景明帝就一定知道主上跟金人有一战之力,甚至大有胜算!
他怎么敢跟金人如此做?
“因为我没有告诉他真实的情况。”和成道缓缓开口,“皇上查白姑娘的信息,是派我去的。”
这回答解释了黄东林的疑惑。
也是,若是景明帝知道了白酒儿的军队,怎么可能有胆子跟金人通敌。
要讨生活也是在主上手底下讨生活。
“难怪。”黄东林恍然道,“我说呢,主上手里有几十万兵力,其中还有将近十万的漠北大军,其他几十万大军也是训练了多年的。”
“皇帝知道了哪里还敢跟金人合作呢。”
听到黄东林的话,和成道心中一窒。
黄东林的话在和成道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竟然……有几十万大军。
一瞬间,他连呼吸都不顺了,只觉得心中被什么撑得很满。
他现在心中只剩下庆幸和后怕,还好还好,他之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白酒儿。
但和成道面上依旧不显,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面上听到黄东林的话后依旧很平静,似乎他对这些情况早已了解。
而另一边,黄东林也以为和成道早已知道这些消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和成道套话了。
其实也不怪他,连军队的驻军具体位置都知道了,军队的体量随便一摸查,就能知道。
他又怎么会想到和成道是在他这里套话呢。
不同于和成道的心惊,其他的臣子心中是不可置信,然后是惊喜。
大周境内竟然还有这样一支军队!
选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若是之前,他们可能还会犹豫叛臣贼子能不能当,可能还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可如今皇帝都要叛国了,不忠君又怎样?
忠军是为了爱国,所谓忠君爱国。
可现在天子叛国,他们不忠君,才是爱国。
心里哪里还有什么坎。
有官员转头,看向和成道,脸上带着欣喜,又问,“和大人,白姑娘那边有几十万的军队,是真的吗?”
黄东林的话他们不敢百分百信,但和成道的话他们却会信。
现在和成道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和成道看着黄东林,黄东林也看着他,一脸坦然。在和成道眼里,他天真地眨巴个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像个傻子。
“嗯。”和成道点头,“她手底下的确有几十万的大军。”
黄东林昂起了头,一脸骄傲,仿佛在说,‘看吧,以为我骗你们呢?’
旁边的卫长书开口问道,“和大人跟皇上说的是多少兵力?”
“五万。”和成道说。
其他人看向和成道的目光带着不解。
为何不如实禀报呢?
“手里既然有这么大的势力,为何不跟皇上讲实话?”崔朝义开口道,带着斥责之意,“若是皇上知道,肯定不会跟金人合作。”
崔朝义是这里年纪最大的,虽然职位不是最高,但却是最德高望重的。
但是德高望重,和权势滔天却是两回事。
在权势上,和成道自然是第一个。
和成道看向崔朝义,迎着他犀利的目光,“崔老的意思是皇上投金卖国怪本官?”
一句话问得崔朝义哑口无言。
“他是大周的天子,就是死在这片土地也不该投金!就算只有五万漠北军,他也不该当做投名状献给金人!”和成道掷地有声地说道,“那些可都是当年替他守护漠北的军人,寸寸山河寸寸血,边疆的将士留了多少血换来大周的山河?他凭什么当做投名状?!”
“皇帝投金,是他自己的选择,自私自利唯己欲是从,他就该死!”和成道冷着脸,呼了一口气,将心口中的浊气呼出去,“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