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呼延察听得也是一怔,“先皇贵妃?”
“对。”黄东林点头如捣蒜,“我朝先皇贵妃,曾经是漠北军的女将,她丈夫也是乔邵琪的一个副将。”
“她入宫时,便怀了个孩子,我朝皇上仁慈,让她生了下来,但生下来就丢给了白达。白达将她当做自己亲生女儿抚养大,正是如今白家军的主上,白酒儿。”
整个屋子在黄东林的话之后变得诡异的沉默起来。
完颜南望目光莫测,呼延察怔愣之后蓦然瞪大了眼,“我知道了,是卿书柔!”
“元帅,肯定是那个贱人!”呼延察大喝,瞬间就攥起了拳头!
完颜南望在听到呼延察口中的名字之后,目色倏忽沉郁不已。
他两个儿子都死在漠北军手里。
他大儿子死在乔邵琪手上,二儿子死在漠北军之中一个女人的手上。
此女,就是卿书柔。
对乔邵琪,他是又敬又惧怕,其中也有对厉害的人的佩服。但乔邵琪他非杀不可,一是威胁太大,二是仇恨太深。
但卿书柔不一样,她张扬又嚣张,作战本事虽有,但远比不上乔邵琪。恨就恨在她的目中无人和嚣张。
被她挑了头颅骑马扬威。
后来她将他儿子的头颅剔成了骷髅,挂在她马脖子上,当马项链……
而他儿子的两根大腿骨,更是被她做成了双节棍,系在腰间,成了她的武器之一……
他对此女恨之入骨!可后来,听说她被接入了宫中,成了宠妃……还来不及报仇,她便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一提起这名字,完颜南望也恨得头皮都在起火。
“白酒儿……是卿书柔的女儿?!”完颜南望问道,声音阴沉,对了浓烈的杀意。
旁边坐着的和成道都懵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一茬……
皇贵妃之事,宫中向来闭口不谈。这桩陈年旧事,是宫中秘闻。
对于白酒儿竟然是皇贵妃女儿之事,他也是听傻了。
但看着黄东林笃定的样子,他郑重地点头,“是的,我以性命担保!”
说着,他眉头一皱,“看起来……元帅似乎并不知道此事?”
“不应该啊……”他满是疑惑地道,“这事儿白二姑娘肯定知道的,她竟然从来没有跟你讲起过?”
旁边的和成道也趁机火上浇油,“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跟大元帅说的?!”
他一脸震惊,满脸都是因此事不告知完颜南望的愤怒和不解。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完颜南望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呼延察就忍不住开口了,“元帅,看吧,我就说她肯定不会一心一意效忠我们金人!”
完颜南望沉默着,如刀一般的目光扫过呼延察,让他住了嘴。
“这些事我自会去查,若是真的,到时候会跟你们讨论具体合作事宜。”完颜南望说道,“若是敢骗我,我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当然没这个胆子骗您。”黄东林赶紧表态说道。
完颜南望沉默着,眼神晦涩,不知想些什么。旁边的呼延察问道,“你确定我们圣女都知道这些事?”
“怎么会不知道呢?”黄东林没有直接把话说死,只是一个反问给自己留了余地,反问显得自己不知道,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回答了呼延察的话。
“她们两姐妹自小一起长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且两人关系很好,若是呼延将军花点儿心思去金陵城查一查,就会发现两人之间可没什么矛盾的。”
“甚至有时候对方有事,另一个也会帮助。”
“我自己的儿子当年当街掳走白二姑娘,白酒儿一听这事儿,立刻从白家带出了一堆人给她救了,还因此打断了我儿子的腿。”
呼延察越听越生气。
白水儿从来没有在他们这里提起过白酒儿。更没说话两人的关系。
这样说起来,两人的关系并不差。
那她为什么瞒着他们?
呼延察想要问什么,却被完颜南望打断了话,“夜色深了,两位大人先回去。”
将和成道和黄东林遣了回去,完颜南望坐在屋子里,一脸冷冽。
旁边的呼延察憋红了脸,“元帅,若他们所说的事都是真的……咱们必然不能放过那白酒儿!”
“还有那个乔星瑗,都要杀光!”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着,顿了顿,“还有那白水儿……这些事竟然都瞒着我们,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完颜南望不置可否。
“派人去查,查白酒儿那边的漠北军具体情况,再查一下圣女和白酒儿的过往。”完颜南望吩咐道。
圣女是金国王上派过来的人,从前圣女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对她言听计从。因为王上的关系,也从不曾怀疑过她。
王上的人,又是被封了圣女的,自然是十分尊敬,待为座上宾的。
可……她瞒他们的事太多了。
听到完颜南望终于要查一查圣女的底细了,呼延察终于松了一口气。
“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另一边,和成道一路沉默着跟黄东林回了驿站,到了房间之中后,他才压低声音问道,“白姑娘是先皇贵妃的女儿?”
“你是说真的还是为了挑拨而胡诌的?”
黄东林回,“这种事儿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诌啊。”
“……”和成道沉默了许久之后,“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黄东林现在确定和成道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是主上的人,倒也不隐瞒了。
“皇上当初想要拉梁她,就用了她母亲的事来试图说服她。”黄东林道,“因为这些消息是经我的手过去的,所以我了解了一些。”
和成道目光莫测,他深思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人,他才喃喃道,“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黄东林点点头,“对。”
“先皇贵妃好像是漠北军中的人,我想着用这个给他们上点儿眼药,应该是有用的。”
和成道复杂地看了一眼黄东林,“好像?”
黄东林有些窘迫,“我也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