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她的两个家奴骂骂咧咧的把她揪起来,道:“这人真娇气,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后面不定还得跪几个时辰呢,你提着他,我去拿吊架。”
两人刚把白苏吊着头发绑好,赵昀就进了门,他往那边一看,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上,心脏仿佛一下子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白苏被绳子吊着头发,高度刚好让她能挺直身子跪着,身子略晃一点,头发就扯的生疼。
腿下的污水快被太阳晒干了,变成了污泥,刚摔的那一下,让她半个身子上都沾满了泥浆。
赵昀看到她眼神迷离,脸色青白,意识模糊的样子,嘴里还塞着抹布。
他不知怎的,眼眶子一下子就开始发酸,眼里面像有什么东西往外涌。
赵昀俊朗的脸变得狰狞起来,他跳下马,急走几步,一脚一个,把两个吓呆了的家奴踢飞出去。
给白苏解绳子的时候,那斩杀无数敌人的手,竟然有一点哆嗦。
他把白苏的头发解开,拿掉嘴里塞的布,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
白苏疼的呻吟出声,赵昀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李友在一旁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没想到不苟言笑的将军,也有软声细语哄人的时候。
赵昀把一身污泥的白苏抱在怀里,往院里的凉亭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想不到她的身子这么软,这么轻,这么瘦,还这么有气节,有风骨。
他坐在石凳上,让她依在怀里,解开反捆后面的绳子,给她重新绑好了头发,白苏手腕处,已经被绑了太久的绳子勒的破了皮。
禁军把曹参军抓了过来,曹参军看到禁军早就吓破了胆,此时一看赵昀把脏兮兮的大夫抱在怀里,给他小心的揉着手腕,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都说大将军不近女色,想不到是喜欢男人,这姓白的俨然是大将军的心尖子,怪不得他脾气这么大,敢跟自己叫板,将军的人能没脾气吗?
但他怎么不说呢?这可把自己坑惨了。
将军好男风的事,这小子也不敢往外透露吧,惹了大将军,还知道了他的秘密,自己还能活吗?
几步的路,曹参军脑补了很多画面,成功把自己吓得半死。
他一进凉亭就噗通跪下,爬到赵昀脚下,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道:“将军,卑职不知道他是您的人,不然的话,借卑职十个胆子,卑职也不敢啊。
卑职想治母亲的眼疾心切,一时糊涂,听信谗言,将军饶了小的这次吧。”
赵昀看了眼脚下的胖子,杀了他的心都有,咬牙吩咐道:“打,给我狠狠的打,让他每一块骨头,都知道疼是什么滋味。”
禁军把他拖到院里,一脚把他踹在地上,军靴往他的肥腿上碾去,曹参军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赵昀一皱眉头,李友快步走到院里,捡起赵昀丢在石子路上的破抹布,丢在污泥里,用靴子踩了踩,然后让禁军停手,塞在了曹参军的嘴里。
曹参军被塞的嗓子眼里都是污泥,难受的干呕着又吐不出来,此时他手脚都没绑着,但就是不敢把脏布从嘴里拿出来。
李友拍了拍手上的泥,道:“继续吧!”
几个禁军打人很有技巧,打的又疼又断不了骨头,曹参军被打的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嘴里呜呜着出不了声。
几个禁军拿来了茶水,一盆凉水和巾帕,还搬了软榻过来。
赵昀小心的把白苏放在软榻上,用湿布给她擦了擦脸,又扶起她的身子,把水杯放到她嘴边,道:“白苏,醒醒,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