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红着脸道:“徒儿留他们了,但他们都听将军的命令,徒儿说的话不管用。”
“那怎么不喊醒我呢!还有小月,孙媪,都是怎么回事?”白苏问。
秋月道:“婢子想喊您来着,是将军不让喊……”
林澈也跟着点头。
“你别怪他们了,都是我的主意。”赵昀轻声道。
赵昀知道白苏后半夜起的,又忙碌了一天,定是又累又困。
他提前看了陈府的马车,密封的严严实实,里面被褥也很新,就想着她在里面能休息一会儿,让陈松多备了辆马车。
等白苏在陈府门口刚上了马车,他就给常青等人下了禁言令,又让李友早一步回了小院置办酒菜。
白苏除刚上车时,撩着帘子说了两句话,很快就没了动静。
到了小院门口,他看白苏的车里还没动静,就止住秋月和林澈靠近,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往里看。
见白苏侧着身子躺着,微蜷的身体上盖着一个厚毯子睡得正香。
她的脸正好对着车窗这边,又长又密的睫毛随呼吸微微轻颤,粉红色的嘴唇半开半合,眉目舒展,脸上的表情特别柔和。
赵昀当即让福来把门槛去掉,就想着让多睡一下,到院里再喊她。
到了后院里,又舍不得喊了,他掀开车帘又放下,围着马车转了两圈。
林澈和秋月几次想上前喊白苏,都被他一瞪眼一摆手吓了回去,孙媪本来就怕他,在他第一次阻止别人靠近马车时,就没敢往前凑。
王绍站在屋里,看自家将军在院里团团转的样子,小声对身边的常青他们道:“完了,李友白白准备饭菜了,先生再不醒,将军马上就得赶咱们回去,你们不信试试。”
果不其然,王绍话音刚落,赵昀就进了屋,吩咐道:“你们几个出去吃,爱去哪个酒楼就去哪个酒楼,李友跟着去付账。
她今天太累了,等闲暇的时候,你们再过来。”
几人小声应是。
林澈急忙上前阻拦,“几位将军吃了晚饭再回去吧!不然师父醒了,一定会怪罪我失礼的。
而且,李将军还买了这么多菜,我们几个人也吃不完。”
王绍看了赵昀一眼笑道:“不用了林公子,我们都不是外人,林公子不必跟我们见外,先生今日太辛苦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将军,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
王绍几人出了屋,轻手轻脚的沿着抄手回廊往外走。
林澈见拦不住要去相送,被赵昀喊住,“不必相送,都待在屋里,别吵到你师父!”
林澈腹诽道,这人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说话就是命令式的,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啊?
这是我师父家,怎么跟你自个儿家一样,命令起我们来了。
要不是看在你没有恶意,又送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我才不听你的。
可怜的车夫在院里头牵着马,一动也不敢动,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同赶车来的那两个同伴,这时候都回了半路了吧!
天下之大,真是什么样的怪人都有。
一个堂堂禁军的头头,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非得把一个男子当成个宝贝,比自己少爷对少夫人还要好,真是想不明白。
好在冬天的日头短,一过午后半晌,太阳落下格外的快,不一会儿,就坠进了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