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侯爷开恩,求侯爷开恩!”
楚铭心里恨楚涵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却也怕真打坏了他,遂吩咐下人住手。
楚涵的后背已经血迹斑斑,面白如纸,冷汗糊了一脸。
楚铭自己走上前,接过下人手里的家法,挥退下人,问他,“你可知错!可能改了?”
楚涵道:“让父亲烦心,是儿子的错,但儿子不会改!
父亲若不解气,就打死儿子吧!”
楚铭看他面容越是从容,就明白他绝不惧这家法,对这等执拗又坚硬的孩子,只怕打死也是无用。
想到此,不由心中酸涩,暗叹自己教子无方,若有他母亲,他何至于这么难以管教。
楚铭伤感道:“我不管教你,任你走歪路,对不住你母亲,我若打坏了你,只怕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怪我心狠。
你母亲疼你入骨,从你一出生,就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与你。
她若还在世,也不会同意你娶一个连农户都不如的工匠当儿媳。”
楚涵道:“父亲,婚姻之事,看门第不如择良人,找到跟自己心意相通之人,才能快活一生。
母亲去世前曾说过,惟愿我平安喜乐地过一生。
如果任由心爱之人嫁于他人,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世家女撑面子,那人生还有什么喜乐所言。
母亲如果还在世,一定不会让儿子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楚铭听到心意想通几个字,愣了一会儿,娶妻容易,娶得心意想通之人何其艰难。
他自失去发妻后,就不再知道什么是心意相通了。
楚铭把家法放下,站到窗口,往外面眺望那棵光秃秃的树,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你的事,也不是我能完全做主,你表哥满心指望你帮他呢,你这么做,恐怕你姨母不会同意。
我只能暂时把你的婚事,往后放一放。
你若能说服他们,我就不再管你的事。”
楚涵心里一喜,俯身给楚铭磕了一个头,“谢父亲成全,父亲您不必担心,儿子定能说服他们,儿子不需要跟谁结亲,也能帮到表哥。”
楚铭暗叹楚涵天真,却也没再出声打击他,对门外喊了一声。
陈峰应声闪了进来,给楚铭见了礼,把披风披到楚涵身上,扶着他回了院子。
楚涵趴在床上,侍女一边哆哆嗦嗦的剥他带血的内衫,一边抽泣垂泪。
楚涵嫌她们墨迹,遂把她们都赶了出去,换陈峰来。
陈峰强忍着眼泪,给楚涵上了药,给他包扎好,盖上了锦被,然后站在床边,心里不知道该不该劝主子放弃。
楚涵撇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瞧你那个样子,不就是挨了几下吗?跟挠痒痒似的。
让自己的父亲打,又不丢人,小爷我明日就能活蹦乱跳。”
陈峰转过身去 ,擦了擦眼泪。
楚涵手托着脸笑道:“哎!你怎么跟那两个侍女一样,还哭上了!
我从前也没少揍你,打的比这还狠,现在我挨揍,你该觉得解恨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