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道:“许是还是想生,实在没法子了,才找到先生。
虽然是晚上,但他们都提前备好了罩灯,屋子里头灯火通明的,倒也不至于看不清。”
赵昀冷道:“就算看的清,大夫原本就疲惫不堪,强撑着做这么难的手术,还不是加大了产妇的危险。
白白让产妇多受罪,还折腾着大夫受累!
真是愚不可及!”
“将军说的是!”周平低着头,暗暗发笑,将军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不到迫不得已,谁愿意让人把肚子剖开呢!
赵昀想起上一次,她为了给陈凌妻子手术,秋月就说她主子累的腰都快断了。
这次短短几日就做了两次手术,腿又刚好了没几天,她的身子骨能撑得住吗?
周平知道将军是怕白苏累着,劝道:“先生的状态看着挺好的,昨日回来后休息了半晌,今日又去宏正堂看诊了!
定是歇过来了!”
赵昀合上册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你退下吧!”
周平接过李友递过来的钱,施礼退下。
赵昀先是为徽州递过来的奏报生气,后又担心白苏劳累,想去看望又不敢去,烦闷的一整天不愿意说话。
快散值的时候,王绍过来递交公文,看赵昀闷闷不乐,笑道:“将军面带忧虑,是不是在担心先生的腿疾啊?
将军担心,直接过去看看不就完了。”
赵昀叹道:“白苏那日说,无意与男女之事,还想私下避讳男子,明显是拒绝,不想人过多打扰。
我若去看她,我是安心了,可能会让她觉得有负担,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吧!”
王绍顿了顿道:“先生被世子的事伤了心,又受了惊吓,可能觉得男女之事太麻烦。
连带着对将军的好意,也带了点忌惮和抵触。
先生这样说,也许是伤心的状态下说的气话,未必就觉得将军的关心是负担。”
赵昀摇头道:“她说的不是气话,倒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
她想过平静的日子,这也没什么,来日方长,也不争这一朝一夕。
她身边的人,对她照顾的也很用心。”
赵昀把小册子递给王绍,“我就是觉得她太累了。
一个弱女子,每天要做那么多事,晚上再去熬夜做这么难的手术。
她给朱信做手术时你也见了,多累啊,这次腿又好了没多久,禁得起这么折腾吗?
你看看,这些天除了去看了她十一姐一次,去了严华寺一次,天天不闲着。
比我们这些男子还辛苦!”
王绍翻了一遍,递还给赵昀道:“先生的确够辛苦的,但生孩子也没法挑时间,又拖不得,先生熬夜也是没办法的事。
依属下看,行医应该是先生的志向。
治愈病人,就跟我们攻城拔寨是一样的,先生虽累,但看到这两个产妇因她而母子平安,心里感受更多的是快乐吧!”
赵昀沉吟片刻,点头道:“她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大病急病拖不得,累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