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拍了下李友的肩膀道:“没事,引线燃烧是有过程的,及时抛出去就没事。”
李友急道:“将军不可,您莫要嫌属下啰嗦,引线燃烧的时间咱还掌握不准,这东西若在手中炸开,后果无法想象。
将军若有闪失,属下万死难赎,求将军为了大军保重自身!”
“看你这胆子,好吧!依你!”
赵昀心里既兴奋又激动,小竹筒又短又细,引燃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若弄几麻袋火药,埋在敌方城墙下面,破坏力可想而知。
“走,回营!”
“是!”
李友起身去牵马,两人回到营帐已经过了子时了。
第二天一早,赵昀跟往常一样去了白苏的马车,他先看了一眼炭火,然后对白苏笑道:“我昨晚跟李友出去试了试,效果挺好的!”
“那就好!”白苏看他眼珠子猩红,像是一夜未睡,奇道:“那东西那么难做吗?
怎么眼睛熬成这样了?”
“不是!”赵昀脸上显现出些许害羞的神色,笑道:“心里有点激动,回来很久才睡着。
秋月,照顾好你主子,今儿比昨天还冷,炭火要烧旺一点!”
“是!”
赵昀又对白苏道:“累就去里面歇着,子由他们又不是外人,哪用的着你陪着他们。
再忍耐几天就到徽州了!”
白苏笑道:“我没事,全军上下数我最享福了!
你无需担心我,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赵昀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马车。
雪地行军异常难走,早上时路太滑,将士一边走一边跺脚,去除鞋底的雪疙瘩,就算这样,还是不断有人摔倒,发出“哎呀!”“哎呦!”的尖叫声,引发众人阵阵笑声。
太阳渐渐升起,下过雪的天空,犹如被雪洗过一样清澈干净,碧蓝碧蓝的。
白雪蓝天相互映衬,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发出炫目的亮光,四周美的像一幅画一样。
白苏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感觉清新而舒爽。
若不是路边的榆树上被饥民扒的光秃秃的树皮,真的给人一种纯净安祥的感觉。
次日依然是晴天,午时后,雪开始融化,路上更难走了,将士们一边走一边拿着棍子捅去鞋底的淤泥,行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赵昀和众将不断鼓舞士气,将军们边走边喊起了口号,最终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扎营地。
两日后,大军到达徽州城附近。
秋月从车窗里缩回头道:“前面好多人迎接。
主子,真奇怪,这一路走来怎么没见一个逃荒的百姓啊!
是不是灾情没他们传的那么严重啊!”
白苏笑道:“这种事情只会少报瞒报,怎么会夸大灾情,影响自己的仕途呢!
没灾民是因为皇上下了政令,命各地官府收留流民,他们哪一个敢往钦差的枪口上撞,早提前把路净了。
你看方圆百里,连树尖上的树皮都被人扒了,雪覆盖的地里,估计连棵枯草都没有,灾情只比奏报上重,不会轻。”
秋月忙探出头看了看路两边稀疏的树。
可不是,前两天看到的树皮被扒的一块一块的,枝杈上的树皮还在。
这树完全成了秃子,光秃秃的立在那里,被扒掉的树皮的树干已经发黄,并长满了黑色的斑点,看的出被扒了好久了。
雪地里一片平整,连棵支棱的枯草都没有。
秋月关住窗子,叹道:“真是,这么冷的天,真不知道百姓怎么熬的!”
徽州太守率领徽州大小官员,不到午时就赶到城外十里处迎接,马车暖轿停了一大片。
“大人,大将军到了!”一衙役撩开车帘,指着远处缓缓走近大军喊道。
太守章鹏忙紧了紧披风,抱着手炉从马车里出来,仰着脖子往前看去,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可不是大军到了。
章鹏忙道:“快!让他们都出来迎接,列队,列队!”
衙役大声呼喝,大小官吏从马车和轿子里纷纷出来,按官阶分别侍立在路旁。
一阵寒风袭来,章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由缩着脖子把帽子戴上,又紧了紧身上让小妾的特意做的旧披风。
奈何这普通的披风就是不暖和,寒风一下就能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