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请他坐下,笑道:“还说我呢!你早上没照镜子吧!你看你眼睛熬成啥样了!”
赵昀揉了揉眼睛,笑道:“刚睡醒的原因,一会儿就好了。
我这两天回不来,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别过度劳累,也别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放心吧!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容易就累坏!
反而是你,一路长途跋涉,也没休息就去放粮,现在又要出征,就算是铁人,也得累够呛吧!”
赵昀笑道:“不累!我们日日操练,早习惯了。”
白苏递了杯热水给赵昀,问道:“流民的情况怎么样?昨天分粮分到什么时候?分完了吗?”
赵昀捧着水杯,温度顺着指尖传递到全身,他嘴唇微启,紧贴着壁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好舒服!
“该分的都分了,现在没人挨饿了,昨夜一直分到天将明,百姓都高兴坏了。
他们有粮吃,我们就能安心平叛了。
流民的情况惨不忍睹,每日一顿稀粥,粥里还搀着糠皮,别提多难过了。
不过现在都分到粮了,对了,子谦呢?怎么子由也不在啊!”
“我推测瘟疫的源头是老鼠,让子谦去传令,让百姓捕捉老鼠,遇见死鼠务必焚烧深埋。
然后,让衙役在大街上每日喷洒石灰水消毒。
子由和福来拿着我们昨夜拟好的药方,让宏正堂的伙计做药去了,你有事吩咐他们吗?”
赵昀道:“我想让子谦派几个太医去给流民看看,我看那些流民有不少都生病了。”
白苏若有所思的道:“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解决的!”
赵昀喝完杯子里的水,把空杯子放下,就站起来告辞!
白苏和朱信送他到官驿门口,李友和一众侍卫早牵着马等在门外。
赵昀最后嘱咐白苏道:“注意安全,注意休息,有事等我回来再说,不要着急!
寸步不能离开朱信!”
白苏笑道:“知道了!你也一样,注意安全,早日得胜归来!”
赵昀笑着嗯了一声,翻身跃上战马,对白苏挥了下手,战马一声嘶鸣载着主人飞驰而去。
寒风吹起他身上血红色的战袍,露出了里面泛着寒光的银色铠甲,一群部下紧随其后,瞬间就跑出去老远。
白苏等赵昀消失不见,转身回了官驿,吩咐左右道:“大将军都出征了,章太守怎么还没露面,派人去喊他,就说我有事吩咐!”
官驿的人小跑着去喊章鹏,秦慎从外边沉着脸进来,“师父,徽州的地方官员太懒惰了,都这个点了,衙门连个轮值的人都没有,师父的命令,下发不下去。”
白苏面沉似水,冷道:“昨夜分派粮食,这会儿都回家补觉去了吧!
真是可笑,全部的地方官员和衙役都去派粮了吗?连轮值的人都没有,可见这伙人平时得懒成什么样!”
章鹏先步行了十里,回来又跟着赵昀去城西破庙安抚流民。
还被赵昀逼着喝了一碗带糠皮的粥,把章鹏恶心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赵昀是怎么喝进肚里的。
安抚完流民,赵昀又带他去各个赈粮点监督分粮,你说分个粮有什么可监督的,有那些当兵的守着,哪个百姓敢不遵守规矩。
大晚上的又冷又饿,又累又困,非得挨个地方转悠。
回到府衙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章太守躺在床上,浑身酸痛的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