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仁以孝扬名,如今赵昀斥他为大不孝,他心里怎么会服气。
他先前是哭的眼睛通红,现在是被赵昀气的脸色涨红,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浑身微微颤抖,颤声道:“大将军,我现在这样,还不是被你给逼的。
我自问从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我母亲棺椁好,百年都不会毁坏,绝不会传染别人。
我的行为也与族人无关,我就算不孝,可怎么就置族人于不仁不义之地了?”
赵昀目光扫向江氏族人,冷声道:“同宗同族之人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你敢说没关系?你的族人没有管教你、劝导你的责任吗?
刚刚他们没跟着喊口号吗?
这么多人因你而聚在这里,若有人因此染病,或有人因你而获罪,你和你的族人就不愧疚吗?”
江氏族人面色微变。
“我要不看在江氏过往的善行,和你只是一时糊涂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不然,你们就是抗命不遵,聚众生事!
皇上大赦天下,府衙的监牢里都空着呢!宽敞的很,你若是想让你的族人和亲友,因你而挨顿板子坐牢,你就可劲闹腾!”
“你……你……”江仁手指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真是一张好嘴,不但打仗厉害,打嘴仗更厉害!
明明是大将军自己糊涂,强逼人做出有悖人伦道德的事,怎么颠倒过来了,自己倒成了没有道义之人?
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连以死明志都成了闹腾了,有拿自个命闹腾的吗?
江仁畏惧他的气势和身份,不敢与他争吵,气的手指着赵昀,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友瞪眼道:“你什么你,连敬语都不会用了,还敢对我们将军指指点点的!”
江仁放下手臂,哼了一声,目光转向李友,气呼呼的与他对视,愤声道:“我不敬钦差,犯了大不敬之罪,你杀了我吧!”
李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轻蔑地冷笑道:“你让我杀我便杀吗?想的倒是挺美 ,我只听命于我们将军!”
江仁顿时感觉此人比赵昀还能气人,心中原有的悲痛都化作了愤慨,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
他气急了眼,往左右看了几眼,似是想寻个东西撞死。
李友又道:“看什么看,几句话就受不了了,真是书生意气!
我告诉你,我们将军不让你死,你就死不成!
你敢生事,我瞬间就能卸了你的四肢和下巴,让你除了眼珠子,哪也动不了!”
江仁气的像个腮帮鼓起的蛤蟆,又像个红眼的斗鸡,怒视着李友,呼呼喘着粗气。
李友身边的侍卫差点乐出声来,要不是口罩挡着,众人都得看见他一嘴的大白牙!
“李友!”
赵昀一出声,众侍卫立即收敛了神色。
“属下在!”
“不许再插嘴!”
“是!”
赵昀注视着江仁:“江孝廉,你心里有什么怨气,不解,想不通的事,今儿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说什么也没事,我不会计较,也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