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皇上愤愤离去,次日,白冉就强撑着去上朝,皇上看着太傅脸上的病容,气虽消了,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去过白府………
白冉也想起了这一段,笑着看向皇上,当年一脸稚气,处处依赖自己的爱徒,早已成长为杀伐决断的合格君主了。
“无妨,当年是臣让皇上伤心了,皇上驾临寒舍,臣倍感荣幸。”
白冉话音未落,天启帝脸上就堆满了笑容,像是终于被长辈认可的孩子,高兴得无法言喻。
皇上看了眼桌案上的饭菜,有些抱歉的道:“朕得知太傅回京,立即就赶了过来,不想又扰了太傅的家宴。
太傅先用膳吧!
等太傅用完膳,朕再与太傅说话。
皇妹呢?怎么没见到皇妹?”
说着望白家兄弟方向张望了一下,就去搀扶白冉,想扶他去主座坐下。
白苏往前走了两步,微仰着下巴,笑道:“皇兄见到我父亲,眼里哪还看的到旁人。
我就在皇兄眼皮子底下,皇兄都看不见!”
众人都屏息低头,谁也不敢窥见圣颜,唯恐冒犯了圣上,犯下大不敬之罪,不想十九跟皇上说话,竟如此放肆。
众人偷眼看去,发现十九不但不跪下回话,还趾高气昂的扬着下巴,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担当的起吗?
张氏离白苏最近,若不是不敢在皇上面前做小动作,她真想把白苏拽到一旁,再教训几句。
赵昀则笑意盈盈看着白苏,为她的率性纯真和自由不羁的性情,感到骄傲不已。
她的话看似大胆无礼,实则是把皇上当成亲人的自然流露,他断定,皇上一定不会见怪,而且会很高兴。
果然,天启帝上下打量了白苏几眼,扬声大笑起来:“非是皇兄眼拙,是皇妹这身打扮,实在是……
怪皇兄愚钝,嘴上喊着皇妹,偏往男人堆里去寻你。”
白苏了然:“原来皇兄一直把我当成假小子了!”
天启帝又一阵大笑。
白冉笑着指了白苏的脑袋一下:“怎么跟皇上说话没大没小的,一点尊卑都不懂。”
天启帝阻拦道:“太傅,朕是皇妹的义兄,兄妹说话当然随意些才好。”
白苏道:“是啊父亲,我第一次见到皇上,就把皇上当成了兄长。
在女儿心里,父亲疼爱了一生的人,不仅是高不可攀的皇上,更是亲人,是跟几个哥哥一样疼爱十九的兄长。”
皇上内心一阵触动,在他的内心深处,太傅一直都是至亲之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白冉也有些动容,为了把皇上培养成明君,他几乎在皇上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其情意早就超越了君臣,甚至是师徒关系。
他一直谨遵君臣之礼,其实在内心深处,早把皇上当成亲儿子疼爱了。
可疼爱这两个字是用于上对下,只能偷偷在藏在心底,怎么能宣之于口呢!
哪个臣子敢在皇上面前充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