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润吩咐:“让林公子带着药箱过来。”
小厮应了声是,禀告道:“刚刚孙少爷过来,说老夫人把大少夫人喊去荣寿堂问话了,孙少爷请大少爷忙完过去看看。”
白润皱了下眉头,嗯了一声,催促小厮快点去请林澈,然后转身回了书房。
孔俊已经洗完脸,正呲牙咧嘴地往软榻边挪。
白润沉声道:“你伤的是后背,腿咋了?跪这么小一会儿就不会走路了?
瞅你那矫情劲儿!”
孔俊吸着气道:“大哥,不是小弟矫情,是小弟腿麻了,一下缓不过来,一走路后背也扯着疼。”
“刚才还说天天挨一顿也没事,这会儿又扯着疼了?”
孔俊赔笑道:“不疼不疼!大哥不消气,小弟每天挨两回也没事,谁让小弟混账呢!”
白润哼了一声:“你就是个混账!”
“是,小弟是混账!”孔俊缓慢的走到软榻边,一屁股坐在榻上。
“大哥,小弟让大哥失望了,可小弟对白沁真的没变过心。
岳父出事,小弟没出力,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真的大哥!
小弟是白家的女婿,与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家的倒了,小弟能好的了吗?
大哥可能不信,岳父出事的那段日子,我心里没好受过一天。
在衙署,御史台那帮人天天阴阳怪气的讨论岳父的罪名,还说什么小白脸儿、软饭男、面首啥的,各种方式的讽刺挖苦,甚至有人说小弟的官职也来路不正。
我跟他们吵了几次,后来就装聋作哑了。
回到家,我母亲就对小弟说白沁的各种不是,斥责我宠妻无度,夫纲不立。
到了我们的院子,白沁就泪眼婆娑的抱怨我母亲如何如何不好。
我母亲和白沁都对我有怨言。
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头,我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那段日子,我既不想去衙门,也不想回家,走到哪里都觉得压抑烦闷,又无法逃避挣脱。
我母亲后来送的两个小妾是歌姬,能歌善舞,颇有些哄人的手段,小弟就躲进了她们的院子,荒唐了一阵子。
可荒唐过后,照样空虚寂寞难受,跟没感情的人呆在一起,除了自欺欺人的麻痹片刻,有什么欢愉可言。”
孔俊流泪道:“大哥,我不是替自己狡辩,我从来没有伤害白沁的想法,白沁有多好,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呀!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变故,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白沁,一时昏了头。
后来她怀了霄儿,我求我母亲免了白沁站规矩,还千方百计的请了太医诊脉,就是怕她有丝毫危险啊大哥!”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你被我父亲所连累,受委屈的是你?
娶了白家女让你们孔家蒙羞,所以白沁遭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不不!”孔俊急道:“当初岳父和白沁不嫌我官职低微,我又怎会嫌弃她呢?
大哥,您说我什么我都认,您说我存心想让白沁死,真的是冤枉我的呀!
我只是当时不懂自省,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意伤害了她。
后来遇到十九妹和世子,我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差点酿下大错。
为了让白沁放下心结,跟从前一般快乐,我用了无数心思。
不怕大哥笑话,私下里,我几乎把侍女的活都做了,包括白沁日常的妆容,她的眉毛几乎都是我画的。
白沁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欢颜,对我也一如既往,我们两人的感情更胜从前。
我当着十九妹的面对白沁承诺过,如今小弟再对大哥做个保证,我会一生一世对白沁好,如若再犯浑,大哥就直接把我打死。”
白润看到孔俊言辞恳切,不似作伪,心头的怒火消散了大半,叹了口气道:“让你脱掉衣服趴下,又说起来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