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就停了,竟然还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一大清早毒辣的阳光就炙烤着大地,地上的积水蒸腾起热气,没有一丝风,特别的闷热,汗水流下来,身上黏黏乎乎的,好似在蒸桑拿一般。
雨停了,原本是好事,但周长生的心里竟隐隐有一丝失望,当然绝不是对灾难的渴望,他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只是可能有点心理落差吧,毕竟他当时那么紧张重视。
雨一停就有村民扛着锄头、铁锹去给田地挖沟挖堤排水,人们的脸上都带着庆幸,互相笑着打招呼,开着玩笑:这不是没事嘛,老村长简直就是杞人忧天,他真是年纪越大胆子却越小了,以前又不是没下过大雨,咱们槐树村啊得天独厚,肯定不会有事的······
西河的水位线大概上升了有一仗,目前还没有造成任何损失,谁也不会把农作物种到那么靠近河水的地方。
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兰溪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更加焦急起来。好不容易没有雨了,大家不赶紧多做准备,他们这么悠闲到底在干什么?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狠狠的刺激着她的神经,还真是针没有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有多痛!
“爹,你去把咱们家四周的排水沟再挖深一些,最好去多挑几筐石块回来码在房屋周围加高防水······!”还有咱家的屋子也不是很稳固,你拿树木竹子尽量多的加固,还有最重要的是,你给娘说说,让她把钱财随身携带,粮食衣物打包放在房梁上最好!
“你她妈有病啊?你个贱人既然这么担心那劳什子洪水你怎么不自己去做?太阳都出来了,天都已经放晴了,竟然还指使你爹去做这些无用功,干活不费力气啊?不辛苦啊?赔钱货就是赔钱货,竟然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亲爹,我家明明都还知道帮他爹拿东西,倒水给他爹喝呢,你说说养你们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用?”
兰溪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张翠兰的一通臭骂打断了,她不想去跟那样一个女人计较,只是盯着周玉柱,看他是什么反应,然而,她也失望了。周玉柱对张翠兰的话竟一脸的赞同,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好把剩下没说完的话又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尽人事听天命吧,兰溪想了想就出了门去了老村长家。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老村长竟然正在指挥儿孙们加固房屋,院子里堆了很多碗口粗的树木,排水沟也是挖的又深又宽,并且还很长,一直延伸到院子外的一个斜坡下面。
“二丫,你怎么来了?”有人眼尖看见她询问道。
“我来找村长爷爷。”
“他在屋里,我帮你叫啊。”那人笑吟吟地说道,然后伸长脖子朝屋里喊道:“爹,出来一下,二丫找你。”
老村长从屋里大步跨出来,一边走一边问:“二丫?你找我啥事?”
“村长爷爷,您相信我吗?”兰溪等他走过来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信任基础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不然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不说。
“昨天你祖父已经来给我说过了,老头子我是觉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就算最后只是虚惊一场,但是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不过是多花点力气的事。但是,万一呢?不是有句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人的生命可是只有一次啊!”老村长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