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令从灾情开始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吃住都在县衙,满眼血丝、胡子拉碴,人也瘦了一圈,脸颊都凹陷了进去,一眼看去,除了衣裳还算干净外,跟难民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停有人进来汇报各处灾情、损失、百姓伤亡情况等,他立即跟师爷、县丞等商议后,各项政令不停的颁布下去,县衙除了他们这几个实在挪不开身的人以外,其余人全部都被派遣出去赈灾了。
并且,他百忙之中竟然还抽空给县里的各乡绅、土豪、地主、富户发了请柬,请这些有钱人来参加他家狗崽满月宴,不要说别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那些接到请柬的人更是满头的包。
狗崽满月宴?去他大爷的,这是什么狗日的宴!
在这个节骨眼上办宴会,不可谓是不怕死啊,有嫌命长的嫌疑。但不管县太爷是打的什么算盘,也不管这些接到请柬的人有多少想法,都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谁叫人家是一方父母官呢?谁让自己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呢?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去了以后众人才恍然,原来哭早了!
众人精神恍惚的走出吴府,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都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竟是生平第一次有幸去参加一个县令家的狗崽满月宴,并且稀里糊涂的被强制:有钱的出了钱,有人的出了人,有粮的出了粮,啥都没有的都出了血······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坑了!
有个别跟上面有关系的人,立即便遣人的遣人、写信的写信,想着去举报或是背后告他一状,绝对、一定不能让这狗官好过。
吴县令能想不到这些吗?可是那又如何?关键是他在乎吗?
其实,他当然是在乎的啦!
只是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县衙穷,等着京城的赈灾款、粮下来,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去了,他能等的了,可是失去家园的百姓等不了啊!
他只能铤而走险走了这一步,他也曾想过按照惯例去募捐,自愿原则,但那太少了,能解决问题吗?
今年是他在苍南县任上的第三年了,这两年多以来,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贪污不受贿,好不容易把这个县治理的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本想着,就算自己不高升,那也算对得起这一县的百姓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这一遭好了,回到解放前了不说,经济更是倒退几十年,既然之前的工作都白做了,估计他这县令也当不久了,那就在走之前,干一票大的、狠的吧,能多为百姓做一些算一些吧,个人名誉算不得什么!
原来,他把那些人请来后,竟胆大包天的扣住了他们,先是一番慷慨激昂、声情并茂的演讲,结果“收礼”情况竟不是很理想,说明洗脑不成功啊!
再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