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村长下手可真狠呐!
张翠兰一想到王媒婆给她描述的那些富户家的吃穿用度的奢侈、豪华,就双眼激动的放光,她都恨不得自己能嫁过去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周玉柱的小动作。
只听到他又说了一次“不准再提”,当即就急得跳了起来,“老娘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心血,好不容易才找到愿意出高价来买大丫的富贵人家,你说算了就算了啊,你当大丫那贱人是个什么货色?你又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哼,这会来拿她当宝贝闺女了,还摆起谱、拿起乔来了,老娘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张翠兰一生起气来骂人就没轻没重、口无遮拦,对于她来说从来没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她说话是从来不过脑子的,说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都是抬举她,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脑子。
周玉柱气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直跳,他此时真是恨不得一拳捶死这个疯婆娘,都是因为她,害得自己被骂,害得自己差点被老村长把耳朵都给拧掉了。
“老子是个什么东西?你来说说老子是个什么东西?”周玉柱终于支棱起来了,沉着脸冷声说道:“老子是一人之主!老子说不准你再管再多事,你就不准再管,不然就收拾好你的东西给老子滚!”
周玉柱说完摔门就走了。
张翠兰愣了愣,一下子跌坐到床上:他说什么?为了大丫那个小贱蹄子,他竟然叫我滚?
她越想越是伤心、委屈,于是趴在床上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这个丧天良的啊,杀千刀的啊,老娘给他生儿子,为他传宗接代,现在肚子还揣着他的种,他竟然为了那个老贱人生的小贱人跟我吵架、对我动手,还让我滚,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兰溪带着大丫一整天连带着晚上都没有回去,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也好,和好如初、恩爱甜蜜也罢,爱咋地咋地吧。
她现在还正和周长生、老村长别着劲了,这么些年来,她一路走来都是小心翼翼、谨慎万分、察言观色、讨好卖乖、勤勤恳恳,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因为她没有靠山没有退路。
但是现在是他们需要她、有求于她的时候,她便想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一回,不想再去看谁的脸色、照顾谁的感受,不想再假装懂事、听话……
周明明自然是到作坊里跟他爹和祖父在一起了,作坊里好玩又有饭吃,他那还能记到起他还有个娘啊?
张翠兰竟然一整天都没有去作坊,午饭和晚饭都是由另一个大婶一个人做的。
她在等,她心里还存有幻想和期待,她以为等到周玉柱去吃午饭的时候,没有看见她,一定会不放心她回来找她。
然而等她一直躺到中午,院子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来,她怨周玉柱、怨周明明,却更加恨兰溪两姐妹。
一是觉得周玉柱会跟她吵架都是因为她们。二是,竟然敢连她们都不管她!
她躺着床上用各种恶毒、不堪入耳的语言来辱骂兰溪和大丫,骂着骂着骂得又累又饿,骂得口干舌燥,便大喊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