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的意思是······?”
“张氏以后怕是再难受孕了,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准,你们可以去城里抓几副好药,以后若有机缘遇名医诊治,还是有可能的。”
周玉柱听完老村医的话后再也忍不住了,把头埋进膝盖里呜咽出了声,这可怎么办啊?他还只有明明这一个儿子呢,自己都有兄弟四个,怎么轮到自己就成单传了呢?他娘一个人都能生七八个(现在存活的有六个,有两个没保住),自己好歹还娶了两个女人,怎么就只有一个儿子了呢?
周长生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只是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已经这样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他给老村医和接生婆分别结了费用,又是破财的一天。
接生婆万分感激,说实话她都已经做好白忙活一天的准备了。张氏是什么人,就算之前没有接触过,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孩子没了,定会把责任都怪到自己头上,怕是没这么容易善了,辱骂一顿可能都是轻的了,她要死胡搅蛮缠起来,说不准自己还得倒贴。
现在好了,幸好张氏昏死过去了,幸好老周是个仁义的。
她把孩子放到一个竹篮里,又把竹篮放到屋里一个比较阴暗的角落,循例安慰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
周刘氏才不想去理睬张翠兰那个婆娘呢,她搬了把椅子坐到周玉柱身边,去安抚她的小儿子去了。
还是嫂子们看不过去,当然,也可能是心里平衡了后产生的恻隐心理,她们打了热水去给张翠兰把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又把屋子收拾了一番才走。
天气炎热,孩子不能久放,周长生催促周玉柱赶紧把孩子拿去山里给埋了。
周玉柱很不情愿,但还是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扛着锄头往山上走去。
太阳很烈,白晃晃的阳光晒得他有些头晕眼花,等他出了村子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感觉更晕了,不想再往山上爬了,就在山脚挖了一个浅坑,草草把孩子埋了,甚至连篮子都不要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了。
回到家后饭也没吃、话也不想说就关上门上床睡觉了,自从张翠兰越来越肥胖后,打呼声是越来越响亮了,手脚摊开,一张床都不够她一个人睡的样子,周玉柱就再不愿意跟她睡一起了,他去了大丫和兰溪之前睡的屋里,和周明明一起睡。
他心里是怨恨张翠兰的,不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自己还给她当了好几个月的孙子,那是看在她肚子里儿子的情分上,结果现在呢?
不但把儿子给他整没了,以后竟然还不能生了,这是要断他的后啊,这婆娘太歹毒了!
话说周刘氏确实是个人才,周玉柱去山上后,她就这个屋里看看,那个屋里摸摸,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又是“啧啧啧”,最后在厨房看到了那一盆土豆炖肉,瞬间眼睛就放出狼一样的光芒。
还好,她还记得她心爱的小儿子,她给周玉柱分出一碗后就招呼周长生赶紧来吃,周长生没有胃口,独自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袋。
结果,周刘氏和周明明两人竟硬生生的把一大盆土豆炖肉都给干完了,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油腻腻的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