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兰被周玉柱吼得怔了一瞬,随即拉长声音哭喊道:“姓周的,好你个没良心的、杀千刀的,竟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跟我说话,天老爷啊,让我怎么活啊?······。”
她拍打着被子一副要死要活的的样子。
兰溪别个脸去,没眼看、没眼看啊!
周玉柱也被她喊得头疼不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跟个泼妇似的,哪有半分长辈的模样,简直成何体统?两个孩子那么忙,好心好意回来看你,你还这般做派。”
不说这话还好,说完张翠兰就更来劲了,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样,一边大哭一边大声咒骂,半个村怕是都能听见她的声音了。
“姓周的,你不简直不得好死,老娘为了给你生儿子,一只脚都踏进阎王殿了,你看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不就是想让大丫留下来伺候一下你儿子,怎么就不行了?老娘身子也不好,不得要人伺候啊?”
“儿子”两个字戳到了周玉柱的痛处,他瞪圆了牛眼睛,怒道:“儿子,你还有脸提儿子,哪里来的儿子让大丫伺候?”
“怎么就没有儿子了?我的儿子啊······。”张翠兰喊到这里,突然一怔:“对啊,我的儿子呢?老娘还没来得及问你,我的儿子呢?快给我抱过来,他也该饿了,快抱来我给他喂口奶。”
兰溪和大丫都有点懵了,她们看看周玉柱又看看张翠兰,难道张翠兰还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吗?
哦,难怪哦,难怪她觉得张翠兰怎么能这么平静?!
她拉着大丫慢慢的尽量的往角落里缩,要不是周玉柱堵在门口,她就要往门外挪了,这个瓜,她表示她实在不想吃啊。
她肠胃不太好,怕自己消化不了。
周玉柱此时有了几分悲伤,强制平静地说道:“儿子没保住,久久没有生出来,在肚子就被活活憋死了,生下来就没有了气息。”
原本瘫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张翠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弹坐起来,嚎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儿子好好的,怎么会生下来就没有了气息?定是那接生婆没用心,对,一定是那接生婆搞的鬼!”
她越说越肯定,仿佛被她抓住了事实真相一样,继续嚎叫道:“当家的,快去把她给我抓过了,敢害我儿子,老娘定要让她不得好死!难怪啊,我就说她怎么一直按我肚子,差点没把老娘给痛死了,原来是想害死我儿子啊······,当家的,快去啊,快去把她抓过来啊!”
张翠兰啊张翠兰,你好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你自己生不出来,孩子又死在肚子里了,如果人家接生婆不强行给你按出来,你那条小命都保不住,得跟你儿子一起去见阎王。
周玉柱一个大嘴巴子抽到张翠兰脸色,把张翠兰抽得跌回床上,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差点就被砸垮塌了。
张翠兰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周玉柱,满眼的怨恨,挣扎着想要起身打回去,奈何难产后的身体还是很虚的,再加上身体过分的臃肿肥胖,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巨型的蛆,在床上蛄蛹蛄蛹,就是起不来。
“人家接生婆和刘村医费了老大劲才把你从鬼门关给救回来的,你竟然能说出如此丧良心的话,你还要不要脸啊?你自己是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