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着,等你们老了,我还要为你们尽孝呢!
我们不是约好了,等我长大了就陪你喝酒吗?
我做几个你爱吃的小菜,再烫一壶小酒,一边喝一边聊你走南闯北的故事,我可喜欢听了。
曾大叔,你不知道,我现在会酿酒了,我酿的酒可好喝了,很多人来酒楼只为喝一口我酿的酒,可他们不会知道,最好的酒我都给你存着呢!
大叔……
那个在这个世界唯一给了她几分父爱的男人,那个亦父亦师亦友的男人,从此没有了。
兰溪整理好心情重新回到小院,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比起自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只会比她更难过,她又有什么资格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呢?
日子还要过下去不是?!
她还有姬大夫要照顾,还有曾婶子要安慰,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大叔只是先行一步,他们早晚都会再相聚。
姬大夫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他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各种书籍散落一地,并且不许任何人栋他的书,他形容枯槁,趴在地上,状似疯癫的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那些书籍,有时喃喃自语,有些写写画画。
现在他的饭菜都是单独送进屋里去的,很多时候饭菜是怎么端进去的,曾婶子又怎么端出来,只是送进去时是热的,撤出来时是冰冷的。
兰溪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吃食,只希望这些美食能勾起他的食欲,让他多吃几口。
曾婶子吩咐兰溪多煮一些营养的粥,或者多炖一些滋补的汤里,不过汤里除了放一点盐巴,其他什么都不要放。
原先她炖汤喜欢在里面放一些药材,做成药膳,既好喝又有益于健康。
兰溪不解,姬大夫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更应该放些药材滋补才对吗?不过她也没多问,照做就行了。
兰溪半夜起来,看见姬大夫房里的灯依然还亮着,她站在院里看了一会,最近姬大夫房里的灯几乎天天都是彻夜长明。
若是实在累得狠了,他就会在案几、地上、榻上、椅子上,就是不在床上,随意眯一会,然后突然惊醒,又开始疯狂的找书看书。
是因为曾大叔吗?
应该不是,虽然会很难过,但不至于如此。
因为这样子曾大叔也回不来,不但毫无用处还会让身边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受折磨、受煎熬。
成年人的痛和伤都是藏在心底的,不会如此情绪外露。
曾婶子常常望着姬大夫默默垂泪,却不敢吭一声,任由他折磨自己。
白珏也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无论她的饭菜做得有多好吃,他都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眼下的乌青也像是晚上没有睡过觉似的。
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姬大夫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