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是和容槿同时意识到的，以至于黑雾扑来之前，她屏息凝神，已经做好了准备。

“是灵。”

容槿补充道。

井里并非是恶鬼的老巢，而是他吸取魂魄的地方，婴孩拥有世间最纯净的灵魂之力，这也就是恶鬼胁迫这群村民去四处偷小孩的原因。这井里一开始住着的，应该是守护这片区域的守护灵。

容槿知道，那恶鬼就在四周。隐匿的功夫不错，守护灵的灵力应当被他吸取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又吸收了不少的婴灵之力，功力大涨，但值得庆幸的是还不稳固，若放任生长，日后必定是大患。

“这群人当真难缠。”

放的蛊虫咬又咬不得，那些人普通之躯，蛊虫碰到自身带的毒性就能让他们毙命。闻人珣皱着眉，一个世家子弟，被一群村民拿着棍子压着打，属实是没面子，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样的场面，憋了一肚子气。

“你也不用这么守规矩。”

闻人汀并非一直在花鼓楼里窝着，她一有时间就外出历练，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中都，历练的过程中懂得了弹性守法，在合适的场合，也可以利用法则的漏洞来让自己过得更轻松一点。

闻人汀放出的蛊虫织出的网，将村民兜住了。

“像现在这样，控制他们的行为，让他们无法做伤害咱们的行为，这不算伤害他们，更不算恃强凌弱。”闻人汀在教闻人珣历练过程中不必太过苛刻，这些法则的弹性是给人留有余地的，做人脑子不要犯轴。

闻人珣却惊讶的看着闻人汀，完全摸错重点：“姐，你当着父亲的面儿可不是这样的。”

“……”

闻人汀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闻人姐弟控制住村民，楚笙在容槿的帮助下，寻找恶鬼的漏洞，突然，东北角一阵风吹过，被风裹住游荡的魂露出了马脚，金丝先行，将恶鬼连拽带拉的给拖了出来，楚笙将其死死按住，左手被烧的红肿一片，那是恶鬼的伎俩。

“我来。”

容槿说。

楚笙松开，甩了甩手，疼的龇牙咧嘴。

王天琛这个时候从人群中大喊大叫，说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东西害的人，还让容槿等人别放过恶鬼。

要杀了恶鬼。

容槿问：

“灵在哪儿？”

恶鬼装死，一声不吭，楚笙重重的一脚踩在那团黑雾上，一道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穿人的耳膜。

然后，一改刚才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又开始骂骂咧咧的。

词汇之脏，难以想象。

闻人家姐弟出身高门，没听过这样的话，只觉得都臊的耳朵疼，容槿倒是淡定的很，就等着恶鬼骂完，继续审问。楚笙从小就在市井里混，见过醉酒的男人像个怨妇一样发疯，目睹两个大妈当街撒泼互撕扯头花。

都比恶鬼骂的难听。

“就这。”

楚笙的手被闻人汀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她用右手将那团黑雾里的细小实体提了起来，像是毛毛虫一样大小，摸起来的时候毛绒绒的，挺恶心。她嗤笑一声，明着说这条小鬼没见过世面，骂人的脏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而后，拎着他走向了不远处，低声说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每一句话都没重过样。

三分钟过后，楚笙将那条被打击的半死不活的虫子扔到容槿面前，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