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说这话的时候，指尖暗暗泛出的金光扎眼，村长眸色一变，却没有后退，他就在赌周意晚在这里，无论他怎么作，都会保下他的命。

周意晚和容槿对视一眼，后者将楚笙带到一旁，周意晚则跟村长行了个礼，说了声抱歉。

村长哼了一声，心也放下来了：

“这个女娃娃年纪小，不懂，但你们得懂。”

另一边。

容槿的手冰凉，碰到楚笙的时候，心里因为愤怒燃起的火焰，奇迹的降了一点温度。容槿带着楚笙往村里走，这里的事交给周意晚处理，几只影虫而已，很好处理：

“怎么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楚笙没说话。

下午的村口老槐树下，坐了很多人，小朋友围绕着人群一直跑，楚笙和容槿作为来救人的异能者，备受尊重，有个老太太从怀里掏出几个皱皱巴巴的红枣干，塞到了楚笙的手里。

容槿让楚笙收下，楚笙才收。

在这样的情况下，楚笙很不自在，容槿则如鱼得水，他熟练的和村民进行攀谈，去套取他想知道的消息。

“村东的墓地，是当时村里的几个老人提出来的，实在看不下去村子里的女娃尸骨就扔在山上被野狼野狗扯的到处都是，那都是和我们日日相处的孩子啊。”

“怎么不葬在家族的坟里呢？”

“没这个理儿啊。”老太太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她已经没牙了，嘴巴干瘪，听到容槿这个疑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祖上就没有葬在娘家的规矩。”

一句话，打开了这群人的话匣子。

“这样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对啊，我小女儿夭折，现在想她的时候，出了村就能看到她的墓碑，想当年，我阿姐可没有这个待遇，病死之后，父母连夜将尸体扔到了山上，第二天我去山上一看，连块好肉都没了。”

“你们年纪小，不知道，当年战火烧到这里，尸骨到处都是，养了多少杀千刀的野狼野狗啊。”

“有了这处坟地，野狼野狗都少见了。”

尸骨不能葬在娘家，死了之后，被父母折断了四肢，葬在那憋憋屈屈的坟墓里，她们是愿意的。

活着的人是愿意的。

死了的人也是。

对于她们而言，最起码有了埋骨之地，最起码躺在了离家最近的地方。

“入土为安。”

容槿在和村民交谈，目光却看向了楚笙，后者的心里堵得难受，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不是不知道这些讲究，更不是不知道被所谓“老祖宗的规矩”洗脑之下的人们有多冥顽不灵。

暗暗地叹了口气。

真想把那些乱立规矩的老祖宗挖出来再杀一次。

红枣干放进嘴里，枣味儿很重，有点甜，也有点硬，楚笙咬碎之后嚼了几口吞下肚。那些古板又顽固的话，实在难以入耳，和楚笙心中所想完全相悖，容槿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二人都没有和这群老人说什么。

她们的岁数已经很大了，平日的生活就是坐在树下晒晒太阳，家里的儿女幸福，她们就觉得幸福。就算是天大的不公，在她们的眼里也是可以接受的。

容槿侧耳倾听，楚笙抬脚离开。

周意晚已经将影虫清理完了，发现了五只，杀了四只，专门给楚笙留了一只。

“你要养着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