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海老神自在，眉眼之间难掩疲惫，由于总是皱着眉头，眉间出现了几条竖着的细纹就像是‘川’这个字。像他们秦家这样的大家族，只求稳定，只要稳定，那就是在发展。

他沉默良久，突然之间问了一句：

“秦风怎么样？”

“三少爷和楚笙走的比较近，两个人总在一起，关系很亲近。”心腹见秦如海明明担心秦风，却还是要因为他母亲的事而迁怒，情绪不断拉扯，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老爷，三少也是无辜的，何况已经证明了他与您有血缘关系，如果您实在放心不下——”

秦如海不愿意再听，摆摆手，示意让其离开。

秦风是秦如海最疼爱的儿子，不过是曾经，在得知他最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有染后，这份爱就变成了恨，他剥夺了他给予秦风的一切，包括他的能力。

起身，他挺着大肚子，兜兜转转，来到了破败的房屋前。

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歌声，婉转悠扬，女子的声音美妙，听起来慵懒缠绵。秦如海眼中闪过一丝怨怒，他痛苦难免的日夜里，他最爱的女人在背叛他之后，在破败的房子里日日笙歌。

踹开门，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女子的吟唱。

她看向秦如海，眼中全是冷漠，瞥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窗外。破败的房子，连房顶都是漏的，下雨天屋外瓢泼，屋内连成瀑布。

窗户关不上，破了一个大洞往里灌风。

虽然破败，但一眼看出是人为破败，并非年久失修，在偌大的秦家里打造这么一个地方，秦如海也是煞费苦心。他肥大的手指钳住女子的下巴，强迫她看过来：

“那个贱男人是谁？”

女子用沉默表示抗议。

“你一日不说，我就给你儿子注射抑制剂，他就一日无法使用异能。”秦如海一口黄牙都快咬碎了，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带着癫狂，他手用力，恨不得将女子的下巴捏碎：“蓝若烟，我看是你坚持的久，还是秦风坚持的更久。”

蓝若烟因为疼痛而蹙眉。

“那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蓝若烟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秦风更痛：“他的体内流的是你的血，我只是把他生出来了而已，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强奸的我，都到了这时候，还以为我会怜惜一个强奸犯的儿子吗？”

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只要从女人的阴道里钻出来的东西，无论品性如何，无论生父是谁，当初又是因为什么契机才被迫生下来的，但凡生下来，女人就会奉献出骨血，凡事都以他为先？

唯一的东西，给他。

仅剩的东西，给他。

这种被强制赋予的母爱，就和孕期、生产时的痛不欲生，却在生完之后被刻意的抹去一样莫名其妙。思想还记得的痛，身体却忘记了，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慢慢的褪色，之后，内心的恐惧松动，又会经历第二遍。

可那是强奸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