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寔告退后,萧稷却还是一脸的怒气未消,转而对一旁的内侍监连奕抱怨道:
“萧玠是仗着朕的宠信,真的越来越不像话,刺杀这种事是可以用来闹着玩的吗?真出了闪失该怎么办?”
连奕干笑两声,没敢接话。
他天天跟在萧稷身边,自然清楚萧稷的怒气从何而来。
麒麟卫交州司的人先萧玠的人一步进京,萧稷听闻萧玠在番禺遇刺身中剧毒,当场龙颜大怒,一怒之下差点要指挥使张初率领麒麟卫去翻了整个番禺缉拿凶手,幸好后脚萧玠的密信就到了,萧稷松了一口气之余,满腔怒火亟需发泄,崔寔就成了那个倒霉鬼。
虽说现在崔寔走了,但是看着皇上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连奕也不好接这个话茬。
见连奕半天没回自己,萧稷斜着看一眼连奕,冷哼道:“老东西,朕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朕”
连奕见实在躲不过,只得继续干笑两声,附和道:“陛下说得极是,齐王殿下这次确实闹得太过了,哪有拿刺杀这种事来做戏的,该骂该罚,陛下可要下旨好好申饬他一番。”
“下旨……下什么旨!”萧稷白了连奕一眼,又好气又好笑道,“按照麒麟卫的消息,他现在应该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你要朕下旨申饬一个卧床不起的人吗?”
连奕似乎才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慌忙轻轻掌了自己几下嘴,告罪道:“陛下息怒,是老奴思虑不周。”
经连奕如此一闹,萧稷气反而消了一大半,但还是冷着一张脸道:“朕不是气你,朕是气那个逆子,一肚子得阴谋诡计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尽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他就不能走点正道,学学古之圣贤如何以德服人吗?”
连奕在一旁陪笑道:“陛下,这正说明齐王殿下心思聪慧非常人所能及也,不拘泥于循规蹈矩,老奴也是佩服得紧。”
萧稷眼一瞪,没好气道:“你跟皇后都一个样,就会帮他说话,才让他变得越来越如此无法无天,真不知道他到底给你们什么好处,这么向着他。”
这话可不兴乱说,连奕吓得慌忙跪倒在地,哭诉道:“陛下明鉴,老奴伺候皇上多年,心中只有皇上一个人,绝没有拿过齐王殿下一点好处,也没有拿过其他任何一人的好处。”
“瞧瞧你,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地上凉,快起来吧,朕说的不是你。”看连奕吓成这番模样,萧稷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你呀,真是人越老胆子越小,朕说的不是你,是另有其人。”
连奕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但萧稷的脸色却还是一片阴沉。
连奕明白萧稷的意思,自从萧玠去交州赴任,不少人一致认为最有希望的齐王已经出局,一时之间,除了三个尚且年幼的皇子,其余的八个皇子似乎一夜之间都看到入主东宫的希望,纷纷介入了夺嫡的纷争之中。
为了增加自己问鼎太子之位的胜算,这些皇子在外是大肆拉拢群臣,希望可以获得更多官员对自己的支持,对内则是大肆打听皇上的日常和喜好,希望可以投父皇所好,博取父皇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