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卜乌又很恭敬冲萧稷行了一个礼,一开口却是惊煞众人:“小民为控告交州大都督齐王萧玠而来!”
此言一出,殿中百官瞬间一片哗然,一时之间更加议论纷纷,边疆异族殿中控告当朝皇子,简直是闻所未闻。
萧稷面色一沉,却没有发作,只是待殿中百官安静下来,才冷声问道:“为何事控告齐王。”
侬卜乌又恭敬向萧稷行了一个大礼,才缓缓说道:“为三事控告齐王,一为横征暴敛,二为穷兵黩武,三为挑拨离间。”
殿中群臣更加议论纷纷,这三条罪状每一条分量可都不算轻。
萧稷冷冷一笑:“尔等既然控告齐王三大罪状,可有证据?”
侬卜乌再拜:“小民所言句句为真,皇帝陛下可派人详查。齐王一到任交州,即以高薪大肆招兵买马,而以交州的财力,根本无力供养如此多的军队,齐王必然只能大肆搜刮我交州的民脂民膏,而且我们交州的越人和荆州、扬州的越人一直相安无事,齐王还派人去荆州和扬州大量招募越人为兵,分明就是行挑拨离间之事,请皇帝陛下为我们越人做主,严惩齐王……”
“够了!简直是一派胡言!”萧稷不再忍让,霍然起身,目光直视你侬卜乌,“朕的麒麟卫早就替朕查得清清楚楚,齐王从未在交州搜刮过一分一毫,招募五万新兵也是为了填补常备军的空缺,他从扬州和荆州招募越人入伍也是因为你们交州的越人不愿意投军。到时你们这些越人,自从前大都督李芮身死交趾,便一直暗中联络,意图联手作乱,如今居然还敢跑来京城恶人先告状,诬告齐王。”
殿中百官再度哗然,一时交头接耳,看皇上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敬畏,似乎皇上手眼通天,连几千里外的交州发生什么都了如指掌。
侬卜乌一时瞠目结舌,他来洛阳的目的就是来混淆视听,借控诉齐王萧玠的名义来扰乱朝堂,为交州土司的叛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余地,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深居宫中的皇帝陛下居然对远在交州的一切了如指掌。
侬卜乌人老成妖,很快镇定下来,沉声对萧稷道:“回禀皇帝陛下,非我越人一心作乱,实乃齐王欺人太甚,若是皇帝陛下愿意撤掉齐王殿下的交州大都督一职,我愿意立即回去劝说众土司罢兵,不再反叛朝廷。”
百官一时交头接耳,看得出不少官员神情有些意动,毕竟罢免一个大都督就可以平息叛乱,怎么看都像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萧稷未置可否,只是冷冷一笑道:“若是朕不肯撤掉齐王呢?”
侬卜乌倒头便拜,随即抬起头,一张脸却满是决绝:“那我们几十万越人愿意战至最后一个人,流干最后一滴血!”
萧稷目露杀机:“你这是在威胁朕?”
侬卜乌摇摇头:“小人不敢,只是齐王在交州所作所为,我们交州的越人实在是不敢苟同,若是他继续担任交州大都督,我们交州将永无宁日。我们也知道齐王是皇帝陛下的儿子,但我们交州越人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还望皇帝陛下垂怜。”
百官一时默然,这个侬卜乌短短一番话,完全将萧玠描绘成了站在交州百姓的对立面上的恶王。
萧稷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