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说过泣血峡中的十几万越人冤魂……
他们也听说过番禺城外十几万无辜牵连日夜挖矿的越人……
他们还听说过番禺城中几十个被软禁的越人土司……
萧玠这个名字对于越人而言,就是杀神一般的存在。
虽说没有人回答他,但是萧玠已经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得到了答案,他也不再废话,冷声道:“你们伤人抢掠,杀害朝廷命官,按律当斩。”
听到萧玠说出“斩”字,暴民骤然神色大变。
方才进来谈判的那个官员也是这么威胁他们,却激起了他们的愤怒,直接一拥而上将他乱棍打死,将尸体丢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这种话可吓不住他们。
但是现在同样的话从萧玠口中说出,他们却一个个心生惧意,他们知道萧玠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毕竟手中已经沾染了那么多越人的血债,也不在乎再多他们这些人命。
“你们这有几百人,但是我们这里可有几千人,真打起来我们可不怕你们。”
一个年轻的暴民大着胆子对萧玠喊话道。
萧玠摇摇头,淡淡一笑:“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人再多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根本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而且,你们在对我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我可是当今圣上之子,若我真有什么闪失,不仅仅是你们自己,就是你们的族人,也一个都活不成!”
萧玠此话一出,暴民们却无一人敢反驳,他们心中也清楚,虽说萧玠说得难听,却也是事实。
既然硬的不行,他们决定试试软的,还是刚刚那个年轻的暴民大着胆子对萧玠道:“齐王殿下,若是还有一条活路,谁又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作乱,但是现在市面上的粮价都涨成什么样子了,我们根本买不起,也买不到呀,我们走到这一步,也是为了活命呀……”
萧玠点点头,沉声道:“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我萧玠也不喜欢杀人,可以放你们一马,你们可以带着粮食离开坊市,但是其他抢来的财物哪怕是一个铜板也不能带走。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若是还有谁留在坊市内,不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
暴民们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原本以为能保住自己性命就不错了,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杀神不仅要饶了自己的性命,还准许自己将救命的粮食带走。
也许是因为萧玠的条件太过优厚,他们反而心生迟疑,那个年轻的暴民再度大着胆子问道:“殿下,若是我们按照你说的做,你出尔反尔怎么办,我们到时候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萧玠哈哈一笑,随即语气冰冷道:“你们最好搞清楚,我愿意进来跟你们谈判是想跟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们信不过我,只管继续赖在东市不走,我还是那句话,一炷香后,若是还有谁留在坊市内,不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
言罢,萧玠没有再理会他们,直接率领亲兵离开了坊市,只留下暴民们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面面相觑……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坊市内的暴民开始大着胆子陆陆续续走出来,在官兵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一个个战战兢兢离开坊市。
好在一切如萧玠所说,官兵只是对他们在进行了搜身,确保没有身上携带抢来的财物便放人,对于他们身上的粮食并没有过问……
众官员一个个目光复杂看着萧玠,如果说陈嗣之死让他们见识到了萧玠的果决和狠辣,现在暴乱危机成功解除则让他们见识到了萧玠的胆识与魄力,有他坐镇交州,对他们这些下官而言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