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萧璜转身离去的背影,萧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对于儿子的伤害,只是连母后都知道凡事要以国事为重,自己身为天子,更加不能为父子亲情左右,置大宁江山社稷安危于不顾。
……
萧璜一走出御书房大门,却看到正站在门外百无聊赖的萧玠,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萧玠也差不多要回交州了,想来父皇召他进宫也是为了当面叮嘱几句。
萧玠被门口的侍卫挡在御书房外,自然知道萧璜就在里面跟父皇议事,他也好奇他们二人会在里面说些什么,不过看萧璜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想来聊的话题也不轻松。
萧玠还在想着要不要跟萧璜寒暄几句,连奕已经走了出来,笑眯眯对萧玠道:“齐王殿下,陛下宣你进去。”
萧玠只得冲萧璜一点头,随即随连奕一道进入御书房,倒头便拜,恭恭敬敬朝萧稷叩首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稷微微颔首,笑道:“皇儿不必如此多礼,平身吧。”
“儿臣谢过父皇。”萧玠谢恩起身,垂手而立,静静等待萧稷发话。
萧稷目光落在萧玠脸上,不动声色道:“你可否还记得,当初你离京前去交州赴任前夕,朕曾经允诺你,朕不会委屈你太久,只要交州土司之乱一平,朕就会将你调回京城。如今交州诸事已毕,朕也是时候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纵是萧玠心中再洒脱,此刻也很不是滋味,当初交州可是一穷二白的蛮荒之地,经过自己的悉心治理,如今一跃成为了大宁赋税第一州,但现在朝廷却来摘现成的桃子,他心里自然很不好受。
但萧玠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只是不动声色道:“儿臣谢过父皇。”
萧稷从萧玠脸上没有看到什么不满之色,心中已经了然,但还是沉声追问道:“你为交州付出如此多的心血,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今却要拱手让与他人,你就没有什么怨言吗?”
尽管心中腹诽了一句明知故问,但萧玠该说的场面话还是得说:“父皇言重了,交州乃是朝廷的交州,非儿臣一个人的交州,儿臣只是为朝廷治理交州罢了,若是朝廷另有安排,儿臣岂敢有任何怨言。”
面对萧玠的慷慨陈词,萧稷不置可否,又继续不动声色道:“还有一事,当初高扬杀妻之事闹得太大,有损于金吾卫的威严和形象,现在刚好幽州缺一个副都督,因此朕打算调他去当幽州副都督,你觉得如何?”
萧玠心中涌起一阵悲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父皇要一再如此打压他,先是免去了自己的交州大都督,而后又将偏向自己的左金吾卫将军高扬调离了京城。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一再阻止萧璜与陇西李氏联姻,导致父皇对自己有了别的看法,认为自己亲情淡漠,绝非良人吗?
尽管心里委屈,但萧玠知道自己绝不能表露出半分:“父皇说笑了,金吾卫是父皇的金吾卫,高将军也是父皇的臣子,父皇如何安排自然有自己的用意,儿臣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