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璜身边的人来说,福伯的身份永远是个谜。
他们只知道,福伯是一个跟随秦王殿下多年的老管家,年过半百,其貌不扬,对任何人都永远是一脸笑眯眯,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就是这么一个小老头,为什么却偏偏深得秦王殿下尊敬和信任,反正他们看到秦王殿下时不时就喜欢召福伯去书房谈事。
譬如说今日,萧璜从大都督府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通知福伯去书房见他。
书房内,福伯听完萧璜的一番娓娓叙述,也是不由一阵哈哈大笑,语气有些玩味道:“想不到你费尽心思要将小王爷留在凉州,使他不至于落入萧玠手中,可谁知现在反倒成了王澄手中的筹码。”
萧璜有些无奈摇摇头,苦笑道:“我也没想到王澄会跟我来这一招……虽说他是憬儿的外祖父,憬儿在他手中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萧璜从不想受制于任何人,不管对方是萧玠还是王澄。”
萧璜是福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萧璜的性格呢,但他还是劝说道:“话虽如此,但如今王澄手中还掌握有二十万西北边军,我们暂且还需要稳住他,而稳住他的最好法子无疑就是将小王爷留在他身边,如此一来,他才不会对殿下有任何疑心。”
萧璜无奈点点头:“而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福伯笑笑,目光满是欣慰,随即话锋一转,沉声道:“其实我们现在应该把目光放在京城,如今萧玠在司州兴风作浪,肆意妄为,得罪不少世家大族,他们无不对萧玠恨之入骨,我们何不借此,将洛阳的水搅得更加浑浊呢?”
萧璜闻言不由心中一动,神色若有所思:“福伯你的意思是派人刺杀萧玠,再将此事推到其他世家大族身上,借此进一步激化萧玠与世家大族之间的矛盾,使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好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福伯冷冷一笑:“萧玠身手了得,身边又有庞虎如此猛士,未必有刺客能够近得了他身,因此,我们只能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才有得手的机会。”
萧璜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语气艰难道:“福伯,你的意思是……刺杀苏瑶?”
福伯目光严厉看着萧璜,语气愈发冰冷:“怎么,你舍不得?”
“不是……我……只是……”萧璜内心大急,极力想要否认,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福伯冷冷看着萧璜,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殿下,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儿女情长,记住,现在苏瑶已经不是什么苏家小姐了,她现在是萧玠的齐王妃,是你的弟妹!”
萧璜被福伯一顿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闭着眼抿着嘴巴默然不语。
福伯见萧璜如此模样,一时也不由有些心软,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轻声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对苏瑶的感情呢,只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苏瑶已经嫁为人妻,你也另外娶了王妤,也是时候该放下这段孽缘了。”
萧璜抬起头,神色痛苦而挣扎,眼眶也隐隐有些发红,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福伯,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可唯独在刺杀苏瑶这件事上,我真的做不到,即使她已经嫁给萧玠为妻,我心里还是无法放下他,更加无法说服自己对她痛下杀手。”
福伯静静看着萧璜,冷不丁突然问道:“既然苏瑶在你心中如此重要,那当日太后要为她和萧玠赐婚,你为什么没有据理力争,没有拼死阻止这门亲事,而是选择隐忍不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