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关就是好几日,他因为放心不下,推门闯入福伯房间时,却被福伯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只见当时的福伯浑身皮肤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若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熟悉的福伯。
福伯看着他的样子,脸上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没有吓到殿下吧……既然如今连殿下都险些认不出我,那我便可以放心去刺杀苏瑶了,即使我不幸失手,也绝没有任何人可以认出我来,绝不会连累到殿下的。”
他的声音异常嘶哑,嘶哑到连萧璜都听不出半点过往的痕迹。
那一天,萧璜哭了,哭得像个二十多岁的孩子,他不知道福伯何以如此待他,他此生又该如何报答福伯的对他的恩德。
可他也没想到福伯最终不幸真的一语成谶,他和福伯的那一面竟然成了诀别,自此他们师徒天人永隔。
而且他至今也想不通,福伯已经漆面吞谈,样貌全变,萧玠为何还是能够认出他来,还借此将自己母妃和舅舅拖下水。
这一刻,悲伤淹没了萧璜,内心只剩下刻骨铭心的痛,他恨自己那日为何不坚决反对福伯去刺杀苏瑶,否则也不会白白搭上福伯和母妃的性命。
短短十几天时间,他失去了对于自己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此刻他心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恨自己,恨萧玠,更恨苏瑶,若是没有他们二人,福伯和自己母妃岂会枉死。
萧璜在心中暗暗立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取萧玠性命,为福伯和母妃报仇。
此时,书房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萧璜当即擦干眼泪,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努力使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不多时,心腹王升出现在书房门外,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道:“殿下,属下可以进来吗?”
“你进来吧。”萧璜冲门外的王升轻轻一点头。
王升走进书房,一眼就看到萧璜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口劝道:“殿下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萧璜轻轻点头,面色已经恢复以往的冷峻,沉声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还是说说你来见我所为何事吧。”
王升见萧璜如此说,也暗暗松了一口,随即道:“属下只是想知道,殿下真的要出兵狄胡了吗?”
“不错,你也知道,这是夺取凉州的兵权的最好机会。”萧璜并没有对王升隐瞒什么,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出兵狄胡需要得到朝廷的批准,尚且需要一段时日,在此之前,我想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王升对萧璜双手抱拳重要行了一个大礼,慷慨道:“属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萧璜轻轻拍拍王升的肩膀,目光凝望着他,沉声道:“福伯已经不在了,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要你替我去一趟塞外,去见一见赫连罗。”
饶是王升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当场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