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酒肆”是洛阳城中仅次于“状元居”的酒楼,占地近五亩,同样是有三层楼,足以容纳几千人同时用餐。
这座酒楼是陶家的在洛阳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今日却被萧玠一个人包下,摆下几百桌酒席,宴请了上千人。
这上千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手中都持有或多或少升泰钱庄的银票,而且几家钱庄被焚毁当天,他们都在现场。
这一千多份请柬是萧玠前几日派中都官徒隶连夜挨家挨户送上门的,上面的语气很客气,也很委婉,大致意思就是他身为司隶校尉,执掌司隶州,如今京城出现了钱庄被打砸抢之事,他自然深感痛心,因此他想跟他们这些当事人好好沟通一下,倾听一下他们的心声,看看能不能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萧玠似乎已经想到了可能宴会当天可能会有人身体不舒服来不了,因此他很贴心在请柬的最后提示道,若身体有恙,中都官徒隶将会带京城最好的大夫亲自登门为其看病。
如此一来,哪怕家中真的都有事,自己真的病倒了,就是抬也要让人将自己抬来吃席,否则一旦真的让中都官徒隶找上门,恐怕到时候自己就不是在“八仙酒肆”吃席,而是进牢里吃牢饭了。
毕竟,升泰钱庄的被抢被烧一事他们是真的说不清。
天一亮,客人们就手持请柬早早等候在“八仙酒肆”门外,每个人神情都满是紧张和忐忑,心中在不断揣测齐王宴请他们用意。
一名穿着中都官徒隶差服的人站在酒楼门口,对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重复一句“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只是当到来的客人纷纷落座,大家才知道那一句招待不周还真不是客套,每个人面前只有一副碗筷,桌面上不过只有几盘家常小菜,又在禁酒期间,酒是不可能有的。
此时酒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他们彼此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在私下讨论齐王宴请他们的用意。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同一样忧虑,就是担心萧玠会趁机发难,将他们一网打尽,清算升泰钱庄遭受砸抢和焚毁之事,好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
“齐王殿下到!”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通报声,萧玠的身影出现在了酒楼内,笑吟吟看着酒楼内众多宾客。
客人们自然不敢失礼,齐刷刷朝萧玠跪下,口中齐声恭敬道:“草民参见齐王殿下。”
萧玠微微一笑,轻轻抬手:“诸位不必多礼,请坐。”
“多谢殿下!”
客人们这才敢起身,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萧玠看客人们一个个面带拘谨,不由微微一笑:“诸位不必紧张,孤请大家来此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帮为大家讨要回存在升泰钱庄的钱罢了。”
萧玠此话一出,酒楼内众人瞬间一片哗然,每个人都感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王殿下请他们过来居然不是为了追究他们砸抢和焚烧升泰钱庄之事,而是为了帮他们讨回自己的钱,自己可真该死,居然以小人之心度殿下之腹。
他们当日一怒之下火烧升泰钱庄,除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之外,又何尝不是因为心中的绝望呢,他们既然将钱存在升泰钱庄,就是看中了升泰钱庄的背景不一般,但是当升泰钱庄真的出了问题,他们才绝望发现,若是几大世家真的翻脸不认账,撇清自己跟升泰钱庄的关系,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回自己的钱。
可如今,齐王殿下居然主动提出要帮他们追讨回他们在升泰钱庄的存银,他们如何能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