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玠当然没办法说自己是从后世的历史教材学到的知识,只能含糊其辞道:“儿臣也是纵观历朝历代的史书,从中得出的感悟。”
萧稷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异样,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甚是惆怅:“朕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除非我们能杀绝草原上的一切胡人,否则谁也阻止不了漠北新的部族崛起。”
面对满面愁容的父皇,萧玠却是笑笑道:“父皇,其实想要彻底解决胡人之祸北方之患,在儿臣看来虽然有些难,却并非不能办到。”
萧稷闻言不由身躯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儿子。
要知道,不管哪朝哪代,中原王朝最大的威胁都是来自北方,朝廷只能将天下最精锐的兵马都北境的边关防备游牧民族,每年都为此消耗国库大量的钱粮。可即便如此,塞外的胡人几乎还是年年南下,每次都能给中原王朝造成不少的损失。
即使中原出了如秦武帝那般雄才大略的君王,举全天下之力横扫漠北,打得东胡人狼狈西窜,也只是让北方边境消停一段时间,反而间接促成了一个更强大的狄胡人崛起,秦朝反倒因为耗尽国力由盛转衰,不到百年就陷于天下动荡的泥沼中。
正因为秦朝的前车之鉴,因此之后的历朝历代,大多对北方的胡人选择守势,不再轻易深入漠北与胡人决战,只求能够将胡人御于关外就好。
萧稷自己向来以秦武帝为榜样,也曾多次想过要效仿秦武帝主动出击漠北,彻底消除狄胡之患,可每次都被群臣极力劝阻,理由无非也就是即使大举兴兵灭了狄胡,一样会有新的部族崛起,到头来只是徒劳耗费大宁国力,重蹈秦朝灭亡的覆辙罢了。
可如今听自己儿子的意思,他不仅有办法扫灭狄胡之祸,更有办法彻底消除北方游牧民族之患。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萧稷只会当他是大言不惭,信口雌黄,可话从萧玠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两年,他已经做到了太多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萧稷现在几乎对自己儿子有一种盲目的信赖,总感觉不管多难的事,只要有萧玠出手,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萧稷此刻心中甚至已经在憧憬,也许真的有一天,草原上的胡人都能竞相归附大宁,不再与大宁为敌,从此大宁边患永除,北境再无战事。
“玠儿,你说说看,如何才能彻底消除北方胡人之患。”
这一刻,萧稷看萧玠的眼神不像是一个父亲看自己的儿子,更像是一个学生在看自己足智多谋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