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选择让玠儿来继承大宁的江山社稷,就应该放手让他自己去面对每一个对手,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若是玠儿当真对付不了秦王,皇上倒不如索性立秦王为太子算了,还能避免一场兄弟相残的内乱。”
萧稷一时默然不语,良久,才缓缓说道:“母后说得极是,是儿臣思虑不周,以至于乱了方寸,还好有母后及时点醒。”
“你哪里是思虑不周,你分明是因为顾虑太多。”太后不住摇摇头,笑笑道,“你是哀家生的,哀家怎么会不了解你,你虽为天子,却一向心软,更何况璜儿还是你的儿子,又为大宁开疆拓土有功于朝廷,你不忍心有负于他也是人之常情。”
“但皇位只有一个,既然你已经看准了玠儿,就不能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再摇摆,须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东宫之位若是一直悬而不决,反而是遗患无穷。”
“母后说得是,儿臣明白了。”经过太后一番劝说,萧稷终于重重一点头,“儿臣会在合适的时候正式册立玠儿为太子的。”
太后也笑笑,随后目光一沉,意味深长道:“秦王的事可以交给玠儿自己去解决,但玠儿入主东宫的最大障碍,皇上还是尽早除去为好。”
萧稷目光也微微一沉:“母后是说王家吗?”
太后重重一点头,目光凝重道:“当初皇上想立玠儿为太子,我劝皇上缓缓,就是担心王家会利用王贵妃东山再起。可没想到王崇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阻止玠儿入主东宫居然连亲生女儿都能痛下杀手。”
“如今王崇虽说跟玠儿有杀母之仇,但朝廷对外宣称王贵妃是暴毙而亡,王崇明面上还是玠儿的外公,若是玠儿为母报仇而灭了王家,必然会引来天下人的非议,对玠儿的太子之位是大大的不利。”
“而且一旦玠儿入主东宫,王家必然会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去对付玠儿,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提前一步除掉王家,免得威胁到玠儿的太子之位。”
萧稷眉头紧锁,一时沉吟不语,心中却在不住权衡。
即使没有太后的提醒,萧稷也早有剪除王家之心,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王崇在朝堂上党羽众多,王澄又在边关拥兵自重,他也不好轻举妄动罢了。
可自从王崇被萧玠逼得辞去相位,王党在朝堂上的党羽一再遭到打压,除了几个王氏的族人和一些王家的死忠党羽,其他官员早就已经树倒猢狲散,纷纷与王党划清界限了。
而在凉州,王澄掌控的兵力不断被萧璜分走,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已经失去了与朝廷叫板的能力。
他之所以迟迟不对王家动手,只是因为顾忌身在凉州的萧璜,担心因为自己对王家动手,而让萧璜陷入两难境地。
可如今既然已经确定要扶立萧玠,那萧璜也是时候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了,不能再在朝廷和王家之间模棱两可,左右逢源了。
想到此处,萧稷不再犹豫,重重一点头道:“母后只管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