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酒楼内顿时无声,大家都纷纷循声望去,想看看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当众质疑秦王。
此人也不露怯,缓缓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毫不畏惧迎视众人的目光。
萧璜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局面,尽管心中震怒,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此人看着萧璜,面色平静,淡淡回道:“在下姜喻,不过是姑臧城中的一个小小的布商罢了。”
“姜喻,你为何出言辱我?”萧璜目光凌厉,语气越发冰冷。
姜喻毫不畏惧迎上萧璜的目光,淡淡一笑道:“秦王殿下何出此言,我只是想知道,秦王殿下口口声声说太子毒害皇上,你兴兵攻打洛阳是要为父报仇,但我想知道,若是秦王殿下真的攻下了洛阳,打算拥立何人为帝?”
萧璜心中越发恼怒,但还是强忍着怒气回道:“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姜喻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哪敢问秦王殿下,谁是有德者,是赵王燕王魏王楚王韩王吴王还是你秦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萧璜此刻眼中已经杀机隐现。
“我是什么意思秦王殿下怎么会听不明白呢?”姜喻却没有被吓到,只是冷冷一笑,“天下人谁人不知道当初你秦王与齐王夺嫡之事,最终皇上立了齐王为太子,但你秦王不服,为了抢夺皇位,不惜矫诏诬陷太子毒害皇上,意图起兵谋反……”
“够了!”萧璜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喝问道,“你说我矫诏,可有证据?”
“那秦王殿下,你说太子毒害皇上,可又有证据?”姜喻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还不是全凭你一张嘴!”
“王升,将此人给我拿下!”萧璜再也忍无可忍,厉声对一旁的王升喝令道。
“不必劳烦秦王的人了,我自己动手便是了。”
王升还未动,姜喻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入自己胸口,鲜血很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姜喻靠在桌子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众人说道:“诸位,秦王为了自己登基为帝的野心,不惜祸乱天下,兴兵造反,有违天道,必然不会成功,若是诸位执迷不悟,助纣为孽,一旦将来秦王兵败,诸位必遭连累,你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自己的妻儿跟族人……呃……”
言罢,姜喻气绝身亡,缓缓倒在地上。
酒楼内众人如遭迎头棒喝,瞬间从封侯拜相的美梦中惊醒,也扯下来萧璜最后的遮羞布。
对呀,说到底太子是不是真的毒害皇上谁也不知道,但秦王现在要裹挟他们造反却是事实。
想到此处,再无人有捐钱捐粮资助萧璜的念头,毕竟就如死去的姜喻所说,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自己的妻儿跟族人。
萧璜面色阴沉得可怕,他想不到自己好好的一出好戏居然就这么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姜喻给搅黄了,现在看看这些商人退缩闪躲的目光,他如何不知道他们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做戏,直接冷冷对一旁的王升吩咐道:“他们之中今夜若是谁捐不够五万贯钱和五百石粮食,一个都不许放走!”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百善酒楼,完全不管身后众人的鬼哭狼嚎……
十日之后,靠着从凉州商人和富户手中搜刮来的钱粮,萧璜以太子萧玠毒害父皇为名,传檄天下,正式在凉州起兵讨伐萧玠,兵锋直指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