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营帐中的每一个人都看过信中的内容,每个人心中都是久久不能平静,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恼恨。
赫连涛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他会放出消息说自己要退位,稳住那些反对自己的人,随后领兵南下助宁朝的秦王萧璜夺取皇位,但萧璜登基之后,不仅要每年给狄胡几十万的盐铁和财帛作为回报,还要出兵塞外帮他消灭反对他的人。
“不愧是呼延族女人生出来的野种,果然是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居然勾结汉人对付我们,亏你们之中还有人还相信他会愿意放弃可汗之位。”
阿塔斯率先破口大骂,当初就是他第一个在灵前当众反对赫连涛继任新可汗,赫连拓在漠北竖大旗反赫连涛之时,又是他第一个率领族人投奔赫连拓,因此他也最大限度承受了赫连涛的怒火,遭受的死伤和损失最为惨重,五个儿子有三个死在战场了,因此他对赫连涛最为仇恨,是为数不多坚决反对跟赫连涛和谈的。
阿塔斯此话一出,营帐内顿时有不少部落首领面色多少有些不好看,毕竟他们中有不少人因为承受不住部落伤亡,有心想跟赫连涛罢兵言和的,阿塔斯这话多少有些讽刺他们的意思。
不过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反驳阿塔斯,大家心中都在暗骂赫连涛不是个东西,他们诚心求和,但赫连涛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要跟他们罢兵言和,实际上却在玩什么缓兵之计,将来还要联合汉人找机会将他们给赶尽杀绝。
赫连拓将营帐内其他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萧玠,虽说他也不知道萧玠是如何弄到这一封足以以假乱真的信函,但他知道如今这些部落首领看过信中的内容,已经无人再相信赫连涛有退位让贤的诚意,更无人敢再动与赫连涛罢兵言和的心思。
他的目光从营帐中每一位首领的脸上划过,沉声说道:“你们应该都记得,我们狄胡有一句谚语,人的花招在心里,畜生的花斑在外表。”
“赫连涛是什么人你们都很清楚,从来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既然我们选择与他为敌,我们跟他就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不将我们斩草除根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谁相信他,只怕到时候自己和族人怎么死都不知道!”
“四王子说得不错!”阿塔斯在一旁大声附和,“我们如今别无选择,只能跟赫连涛不死不休,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说到此处,阿塔斯似乎感觉还不解气,直接拔出腰间的弯刀,营帐内众人不由神色一变。
但阿塔斯却是转身一刀劈向身后的挂毯,直接将挂毯劈成两半,看得众人心中没来由一紧。
阿塔斯用刀指着被他一分为二的挂毯,厉声说道:“谁再敢提跟赫连涛讲和的,我的刀就像劈开这条挂毯一样,将他给劈成两半。”
众人闻言不由心中一凛,却没有人敢对此表示任何异议。
随后,阿塔斯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郭亮,又看看赫连拓,沉声说道:“四王子,这个汉人既然是赫连涛的客人,不如我就将他的脑袋砍下来送给赫连涛,让他知道我们的态度。”
郭亮身躯不由一震,但却什么都没说。
赫连拓看了一眼郭亮,随即摇摇头道:“不,阿塔斯,你不能杀他。”
“怎么一个汉人我还不能杀?”阿塔斯一听这话有些怒了,狠狠瞪了赫连拓一眼,“莫非四王子你也跟汉人有勾结?”
“不,阿塔斯,你误会了。”赫连拓面色不变,不急不慢解释道,“你想,既然赫连涛打算勾结汉人对付我们,那我们就绝不能让他得逞,所以我们应该将这个汉人交给宁国朝廷,让他们的皇帝知道萧璜和赫连涛的图谋,提前有所准备。只要萧璜打不下洛阳,自然就不能帮着赫连涛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