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严答应自己,校尉便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钱袋,递向韩严,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这是我的遗书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一点银两,若是我战死了,还请将军可以帮我将信和一半的银两转交给我的父母,至于另外一半银两给我的娘子,劝她趁自己还年轻重新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韩严不由叹了一口气,但还是默默从校尉手中接过了书信和钱袋,重重点头道:“你放心,哪怕是我韩严也战死了,我也会托其他人将书信和银两交到你父母和娘子手中的。”
校尉红着双眼谢过韩严,随后又继续巡夜去了。
吴疾在一旁默默看着,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吴家就只剩自己一根独苗,若是自己战死,吴家可当真绝后了。
还有公主,自己一旦战死,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自己岂不是害了她。
他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经看淡,却唯独觉得对不起祖父和公主。
既然自己选择以身许国,便无以再许家了。
韩严也注意到吴疾的异样,不由关心问道:“吴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吴疾本来也想着要不要留点东西给公主做个念想,但是摸遍全身,竟然找不到一样合适的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低声对韩严道:“韩将军,若是我真的战死了,你就将我的佩剑带回京城给公主,劝她改嫁了吧……还有,替我跟我祖父说一声,让他不要太为我这个不孝的孙子难过……”
韩严长长叹了口气,但还是重重一点头。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而关外的叛军大营传来了“咚咚咚”的战鼓声。
吴疾和韩严都不由面色一沉,知道今日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战鼓声也惊醒了城头上一个个原本熟睡的将士,他们几乎是下意识抄起了身边的兵器,起身站到了城垛边,目光注视着关外的叛军大营。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关下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凉州军,而当先一人一身金黄铠甲,一手执大盾,一手持宝剑,正是叛军的主将萧璜。
吴疾和韩严不由对视一眼,心中皆生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今天,萧璜要亲自率领叛军进攻吗?否则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要手执盾牌?
若是如此,今日这一仗,只怕更加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