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举眨眼之间劈晕两人后,迅速窜至铁笼子前,对着铁铸兴奋地喊道:“三师叔,你看看我,我是司马举,举儿啊!”
铁铸神色却异常淡定、甚至近似冷漠,依然端坐不动,只是微微侧了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举一眼,嘴巴朝晕倒在地的两位守卫努一努,说道:“他们身上有铁笼钥匙。”司马举欢呼一声,返回案几边,在两人身上摸索了半晌,果然在一守卫身上发现一把铜钥匙,司马举手忙脚乱地打开铁笼之上的铜锁,急切地冲进铁笼子,奔到铁铸身边,伸出双手意欲搀扶起铁铸,可司马举双手刚伸出,尚未挨着铁铸衣角,蓦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朝前胸袭来,司马举大吃一惊,因铁笼狭窄,难以退却,唯有双手化掌仓促运了三成内力,与来袭掌力硬生生对接了一招。只听“嘭”的一声响后,司马举身体稍微晃动了一下,定睛一看,袭击自己的竟是坐于地上的铁铸。
司马举惊骇之余,颤声问道:“师叔,何故如此对待侄儿?”
铁铸被司马举掌力震得弹起,靠在铁笼子栏杆上,嘿嘿冷笑几声,咬牙切齿道:“年纪轻轻,内力倒也不错!不过,内力有点不伦不类!师叔,谁是你师叔?尔等好精力,三番五次对老子用计,今番又用苦肉计!可惜不逼真,你何不将两撮鸟杀了?兴许老子会真信你!”
司马举苦笑说道:“侄儿确是司马举,举儿父亲司马展,师叔为何不信?”
铁铸“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信你们?信你们老子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也好,在此亦是度日如年,何不咽了这口气,也好教你们死了这条心!”说完,铁铸又“呼”地击出一掌,此次,司马举已有防备,倏地往后跃出铁笼子。司马举跃出之时,仍可感觉到铁铸雄浑之内力,不禁暗暗佩服,他如未被拴住琵琶骨,自己恐难如此轻易跃出躲避这一掌罢。
司马举跃出铁笼子,正要在外开口再劝,只见铁铸左手逼退他后,蓦然提起右掌,猛地往自己天灵盖上击下,司马举惊叫一声:“师叔,不要!”纵身一跃,已然不及,铁铸随着自己掌力下落,头一歪,嘴角溢出几绺鲜血,身子颓然倒下,悬挂在穿琵琶骨的两根铁链之上,来回荡漾!
司马举扑进铁笼子,抱着铁铸身体,凄厉而嚎。良久才平静下来。自己侥幸寻到三师叔,见面不到却半刻功夫,师叔竟当着自己之面,自行了断了。司马举既而心中疑团重重:到底是谁囚禁师叔铁铸?为何要囚禁他?师叔说有人对他用计,是囚禁他的人么?为何要对他用计,难道师叔藏有什么秘密?为何师叔不认自己这个师侄?师叔又是为何突然自杀?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地在司马举脑海里翻腾,司马举痛苦、疑惑、焦虑混杂在一起,转念一想,此非久留之地。迅疾抽出长剑,将两根穿铁铸琵琶骨的铁链及脚踝的镣铐斩断,抱起铁铸逐渐冰冷的尸体,转身出铁笼,奔出地窨子。
此时已近三更,天空繁星点点,城内寂然无声,司马举抱着铁铸遗体,纵上城头,跃出城外,在城东北五里,寻了一小山冈,挖好墓穴,又用长剑砍了树木,制作墓碑,墓碑中间上刻“铁铸之墓”四大字,旁刻“侄司马举立”五小字。
司马举忙活完后,已是第二天黎明了。司马举就山冈溪水里洗手净脸,又在墓边石头上盘膝调息了一柱香功夫,感觉精力充沛了,才怀着沉重的心情起身缓缓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