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小跑过去,翻了一阵,果然很快找到一把,兴冲冲提过来。魁梧后生接过溺壶,却将它转手递于马爷。
马爷莫名其妙之时,只听得魁梧后生道:“你忙乎了一个时辰,总得有些收获,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今日,我替那对小夫妻做个主,将这个银制溺壶赠送与你,权当劳务,你拿了溺壶,早些回去,莫有其他念头了,否则,我讲道理,我手中长剑可不讲道理!”
魁梧后生说完,回头对李氏道:“新娘子,这个主,我可做得?”李氏秀脸早已羞得通红,魁梧后生口口声声“溺壶溺壶”,这玩意哪能总挂在口边?还说什么“小夫妻”,他是怎么看出我对卢嵩有这份情义的?唉不想了,羞也羞煞了!李氏越想越难堪,竟用手蒙住了脸。
魁梧后生见李氏害羞难当,“哈哈”大笑,又问卢嵩:“小哥,你娘子不回答,你倒说说看,我能否做这个主?”
卢嵩忙躬身答道:“英雄救我等性命,莫说做主送一壶,就是赠送全部嫁妆,也是使得的!只是,”说到这,卢嵩声音明显低了,但仍然艰难地说出来,“李小姐、小姐并非在下新婚娘子!”
魁梧后生听了,又是“哈哈”大笑,接着模棱两可地道:“此时不是,以后总归是的!”说完,魁梧后生对马爷喝道:“还不快滚?”
马爷一直为脖子上的长剑担惊受怕,他原来在外圈兴奋地指挥喽啰围住卢嵩等人,眼看猎物到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侧眼一看,一支剑尖在鼻尖下晃荡,他还以为哪位不长眼的喽啰没注意,将剑放在了他前面,正欲发怒,转头一看,一张陌生方正的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这是谁,他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来,他不知道,这柄剑在肩头放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可见这人武功,和自己那是天差地别,他是知道的!今番落在他手,还有活路?可最后他闹明白了,魁梧后生不但饶他性命,还赠送一溺壶给他,虽然送溺壶属于戏弄,但溺壶毕竟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啊!马爷越想,本来买棺材似的脸绽得越开,听到魁梧后生一句“滚”,竟似仙乐一般动听!抱着溺壶,打声呼哨,片刻之间,几十位山贼跑得无影无踪。
这魁梧后生便是司马展。经此一劫,李氏自然不能再去南阳赖家了。一行人回道邓州,一路上,司马展见卢嵩、李氏郎情妾意,又见卢嵩勇于任事,便打定主意撮合两人。
李氏之父闻司马展乃李家恩人,对司马展感恩戴德,司马展别无所求,只对李氏之父提了一个要求,请他将李氏嫁与卢嵩。且将卢嵩勇救李氏之事,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番,李氏之父才知,原来还有这一节,再说他选中的女婿赖家儿郎,关键时刻却如此自私,可见患难才见真情。卢嵩虽然穷一些,还是值得托付。李氏之父勉强答应了,派人到赖家,谎称女儿被抢,下落不明,退回聘礼,赖家当然满意。
但李氏之父将宝贝女儿嫁给佃农之子,心里终究难以迈过这个坎!他虽然答应李氏嫁给卢嵩,却亦提出一个条件,李氏和卢嵩可以结合,但先不公开,卢嵩必须取得功名之后才能公开,取不得文进士,便考武进士。卢嵩闻可抱得美人归,别说取功名,就是空中星星,他也会上天摘几颗下来,何况是教他去学习他自幼极感兴趣的武功呢?当然满口应承下来。
司马展见婚事撮合完毕,便欲去龙虎山学武。卢嵩听了,亦表示欲和司马展一同,司马展便暂时在李家待下来,等卢嵩完婚。
卢嵩完婚后,尝到了新婚的快乐,吸髓知味,乐不可言,哪里还愿意去龙虎山学武?卢嵩欲食言,岳父李财主很生气!拿出了雷霆手段,岳父、女婿关系便极为紧张!又是司马展做了中间调解人,大道理加小道理,劝卢嵩和自己南下学武,李氏也劝,卢嵩总算迷途知返,但岳父李财主逼他之事,在他心里难免有些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