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嵩被胡野图一逼,毫无退路,只得咬牙道:“大人所虑极是!下官为司马举师叔,且是此提议的提出者,自有义务确保司马举履行!下官之意,愿书面具保!”
胡野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卢大人护犊之心,着实可敬!此案便按卢大人所言办理!”卢嵩又恨不得劈他一掌!但听胡野图应允,心中又稍宽慰。附和着胡野图笑起来,拱手说道:“下官替司马举谢胡大人救命之恩!”
胡野图并未答话,而是从书桌上抽出一张便笺,提笔蘸墨低头疾书,写完后在便笺上用了官印,再交给卢嵩,卢嵩拿到手里一看,便笺上写道:“查案犯司马举谋杀之案存疑,念司马举专诸之勇可用,着即暂行释放,军前效命!襄阳府胡野图。”旁边盖有襄阳府衙大印。
卢嵩拿了便笺,便道:“下官这就替司马举书写承诺!”说完,欲从书桌上取笔,胡野图却伸手拦住道:“卢大人一诺千金,我胡某人焉敢置疑?”
卢嵩心中大喜,道谢后,急匆匆而去!
胡野图望着卢嵩远去的背影,又重新抽出适才夹在书籍中的几张纸,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这是一封信,确切地说,是一封密信,胡野图如何得来的?
昨日晚,胡野图将司马举、玄松送入大牢,回府衙内室歇息时,已是第二日平旦寅时,胡野图歇息了两个时辰,方起床,幕僚掌书记(注,掌书记即如今官府秘书长)郭斋便手持一封密信匆匆而进,胡野图问谁的信?是何内容?郭斋一概不知!只说有位幕僚在府衙书案房打盹,忽然一位黑衣蒙面人,不知从何冒出来,将一封火漆密封之信交与他,请他务必转交知府胡大人,那幕僚尚来不及问对方身份,如何擅自闯进书案房来的,蒙面人却飞身上了屋梁,一闪身便没了踪影。那幕僚不敢怠慢,将信交与他这位掌书记,郭斋接信后,便急来找胡大人。
胡野图亦是满头雾水,接过信封,剔开火漆,抽出里面密信来,却见密信字迹娟秀,该是女人手笔。内容更教胡野图大吃一惊。原来,密信里详细描述了春娥及同伴被杀的经过,并明确指出了凶手为谁,自然并非司马举和玄松。密信末尾,强调道,他即为案件真实目击者凶手作案过程,他全程目睹,绝无虚言!
胡野图反复看了两遍,不得要领,黑衣蒙面人是谁?为何要指认他人为凶手,且言之凿凿,该人在江湖上地位也是声名显赫啊!黑衣蒙面人什么目的?其所叙过程是真是假?为何不直接到襄阳府衙作证?
胡野图用餐之后,又将信拿至书房,反复研读,看其中有无其他线索,始终一无所获。蓦地,胡野图想到,莫非是卢嵩,为了营救师侄司马举,出此下策?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此可能,凭此一纸空文,欲教他胡野图将司马举开释,岂非太小瞧了我胡野图?你卢嵩如果真出此昏招,形同于儿戏,亦太显得无能罢?
胡野图胡思乱想之时,卢嵩恰巧进来求见,所说正是司马举之事,胡野图便进行了一番试探,然而卢嵩却未露出行迹,反而提出让司马举戴罪立功的想法,并同意自己作保,教他胡野图始料未及。看来,这封密信并非卢嵩指使他人所写,胡野图决定,何不送他卢嵩一个顺水人情,将司马举放了。胡野图却不知,他在试探卢嵩时所说的话,恰恰深深刺痛了卢嵩的心,卢嵩为了司马举,只得忍气吞声。
卢嵩走后不久,胡野图又唤来心腹掌书记郭斋,随手在便笺上写了一个名字,指给郭斋道:“你派人监视他!”
郭斋望着便笺上的名字,吃惊地道:“大人是说监视他?”
胡野图反问:“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