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西行进泽州的官道上,一对青年男女,纵马狂奔。男人星眉朗目,神清气爽。少妇轻装素衣,脸含春色。两人便是司马举、丁圆圆夫妇。
司马举、丁圆圆从大名府外的韩村出发,一路向西。圆圆与司马举成亲后,便不再穿男人装束了。两人虽栉风沐雨、跋山涉水,却有爱人相伴,两情相悦,并不觉得辛苦。
走了十多日,司马举毕竟爱惜新婚妻子,于途买了两匹骏马乘坐,两人一路你追我赶,缠绵悱恻,愈加欢娱,丁圆圆以为,人生之快乐,莫过于此罢!
距离泽州城尚有五里之地,两人下马,牵马步行,两人皆人中龙凤,路上行人,无不为之侧目!两人从泽州城东门而入,牵马缓缓而行。泽州城不大,街市两边,店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丁圆圆左顾右盼,寻找针线铺,她见司马举衣服下摆,开了小叉,多半是马鞍蹭开的。欲购买针线为其缝补,司马举则细心挑选落脚客栈。
走不多远,前面街市的左边,有两个边走边谈的乞丐,司马举被他们的声音吸引住了。两乞丐的声音极低,可司马举耳朵何其灵敏。他们所谈内容,在司马举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两个乞丐显然是喝高了一些酒,打着酒嗝,一个下属模样的乞丐道:“团主,也该下决心了罢?呃…”他虽然知道压低声音,仍忍不住接着道,“我等接到邯郸总舵的指令有十天了,两条孑然相反的指令,何去何从?呃…”
那团主亦卷着舌头道:“此事我心中有…有数!”
那下属道:“团主是何主意?何必瞒得死死的?呃…也该透露一点风声给属下罢?”
那团主一听,似乎酒醒了大半,左右瞧了一阵,低声喝道:“人多事杂,胡说八道甚么?”
那下属显然是酒上了头,油蒙了心,仍喋喋不休道:“一条指令说龙帮主已死,现任帮主为原副帮主贝空四,命大金国内忠义弟子回归大宋;呃…另一条指令说龙帮主仍在世,命我等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团主,你觉得两条指令,哪条是真实的?呃…”
那团主又斥责道:“你且住嘴,等下回去再商量不好么?”
那下属还要开口,被团主竖眉瞪住,那下属不敢再开言,两人低头疾行!
两个乞丐离司马举有七八丈之遥,司马举、丁圆圆牵马靠右前行,街市热闹喧哗,司马举凝神细听,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故意偏头装模作样看向右边店铺!
司马举听两个乞丐要走,欲听下文,忙转过头来,欲尾随他们。刚要转头,却听得圆圆“啊”地叫了一声。司马举大吃一惊,回头看时,走在外面的丁圆圆面前,站着一位肥头大耳、腰圆肩厚的大胖子,那胖子身穿大绸缎子,外面套着兽皮袄子,戴着貂皮帽子,蹬着高筒靴子,一副不伦不类的打扮,其身后立着两位随从,他们正猥琐地朝丁圆圆咧嘴淫笑。
原来,司马举、丁圆圆并排而行,司马举在右,靠店铺内侧,丁圆圆在左,在街市外侧,两人皆望着右边店铺缓步徐行,司马举不过是假装看,而丁圆圆则是真心看。
丁圆圆看得入迷时,突然撞到一人怀里,不由惊叫起来,回过头来,才见一位大胖子正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丁圆圆正要喝问,那大胖子却笑吟吟地道:“小娘子,你撞着我了哦!”
司马举忙闪身过来,轻声问圆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