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荟儿心神变幻莫测之时,司马举已稳稳跨步进来。李氏这才发觉不对劲儿,司马举身后,并无丁圆圆与熊儿。
“举儿!圆圆呢?”李氏问道。
“这便要问他了!”司马举朝略微抬了抬下颌!
“举儿回来了?”卢嵩放下手中玉如意,抬头直视着司马举。
“圆圆在哪儿?”司马举亦注视着卢嵩,似乎竭力控制着自己情绪。
“她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卢嵩平静道,无意间朝卢荟儿瞟了一眼。
司马举与卢嵩的一问一答,教坐在右边椅上的李氏惊得跳起身来!司马举对卢嵩不仅毫无尊重之感,反而含着怨气,李氏问道:“举儿,你方才没去府衙寻你师叔?”
“侄儿去了府衙,没去找卢嵩,只暗中打探圆圆下落,可毫无头绪!”司马举直呼“卢嵩”大名,愈教李氏惊骇得长大嘴巴,半晌也合不拢。
“举儿,你…你怎的如此称呼你师叔?”
“师叔母,他不是我师叔!”司马举这一句话,不啻为平地一声惊雷,卢荟儿亦吓得站起身来了。
“你这孩子,闹心疯了罢!我是你师叔母,他却不是你师叔!这是甚么话?”李氏有些激动,斥责司马举。接着走到卢嵩身边,伸手欲拉他起来,口里道,“我天天与老爷在一起,这老爷难道是假的?”卢嵩却纹丝未动。
“卢嵩,你自己对大伙说罢!”司马举并未例会李氏。
“司马举,住口!”卢荟儿再也忍不住了,娇声责骂道,“你口口声声叫着爹的名讳,你在外混了几年,就学了一些目无尊长的混账东西回来?”
“圆圆他们安全着呐!举儿,你何必激动?”卢嵩悠悠道。
卢荟儿恍然大悟,骂道:“司马举,你为了丁圆圆,如此大逆不道!你还是以前的司马举么?丁圆圆被我爹派人保护起来了,你几个时辰没见着她,就心急火燎,如此对我爹兴师问罪!你眼里还有师叔、还有师叔母么?你一面骂我爹,口里一面又假惺惺地称我娘为‘师叔母’,你是个伪君子!”
当初卢荟儿听说司马举跳崖,真是悲痛欲绝!痛苦之后,她时常神情恍惚,总觉得司马举不会轻易离世,卢嵩、李氏欲给她说亲,她以死相逼,表示除了司马举,她绝不嫁人。卢嵩、李氏无法,顺其自然。去年底,派去袁山祭奠之人,回来禀报说,司马举未死,且娶了妻室,卢荟儿听母亲说了,真是喜悲交加!喜的是,司马举果然如自己所愿,活在人世!自己总是有盼头了;悲的是,司马举不守承诺,悔婚先娶,自己苦等将近四年,终成一场空。她不知这丁圆圆有何等魅力,竟俘获了司马举之心?司马举跳崖获救后,又经历了甚么?她亦极想知晓详情。故而劝爹娘将丁圆圆接来襄阳。卢嵩、李氏听了,尤其赞同。后来丁圆圆到襄阳,她通过母亲,亦了解了司马举的生死经历与丁圆圆的真挚情感,卢荟儿真是羡慕心酸交集在一起。丁圆圆在襄阳几天,卢荟儿始终不敢直面接触,又向父亲卢嵩建议,将丁圆圆送府衙居住,不知为何,父亲竟十分赞同,迅即赋予实施,教她颇感意外!唯有母亲,对这事不以为然!后来她听母亲说,丁圆圆欲回袁山,父亲也不同意,便教她万分不解了。今日她才隐隐觉得,父亲所作所为,皆是为她!丁圆圆若不留在襄阳,司马举如何肯亲自来襄阳呢?指不定在袁山多逍遥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