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岳飞停杯问道:“三弟大仇得报,往后有何打算?”
司马举沉思片刻道:“小弟复仇后,回来路上亦对此事有过深思,以往,小弟活着之动力,便是为父复仇,当真是日思夜想,无时不刻不以此为念,中途虽历经艰险,总算如愿以偿。不怕二哥见笑,大仇得报,小弟心头突然轻松起来,反而感觉没有了方向与目标!小弟常想,我自小对读书有兴趣,学武乃是迫不得已!如今有空闲,正可重新拿起书本,用功苦读,或许能博得一个功名呐!”
岳飞哑然失笑:“三弟此言固然不错!自太祖立我大宋朝以来,一贯重视文士!读书科举,自是有极好前途。兄弟试想一想。天下读书人不知凡几,最后能取得功名者又有多少?不啻为万里挑一罢?不是为兄看不起你读书才能,兄弟你年幼弃文从武,至今有十余年,中途这十余年,未曾苦读,重新拾起书本来,你纵使天赋异禀,与他人相比,还有些差距,若想博取功名,恐怕有些艰难!”
司马举听了,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二哥之意,我该如何?”
岳飞沉痛道:“‘靖康之耻’,金人入侵,国家遭受凌辱,当今圣上承祧,振臂一呼,天下有志之士蚁聚麾下,皆奋起反抗金人侵略,圣上论功行赏,为兄不才,亦忝位都统制,兄弟之才,不在为兄之下,兄弟武功远在为兄之上,兄弟已报大仇,心无所羁,当此之时,正是为朝廷建功立业之际,兄弟岂能无动于衷乎?兄弟强调读书,此话固然不错,可行军作战空闲,亦可观书!为兄在戎马倥偬之余,颇爱附庸风雅,已略知书矣!”
司马举既苦笑又惭愧道:“二哥大才,小弟唯有仰望之心!兄弟这等微末之技,于江湖中与人拼杀,小弟略可胜任,率军上阵作战,兄弟真如蚍蜉戴盆、蚊虫负树,力不从心了!安敢与兄长比肩?”
岳飞笑道:“万事开头难,兄弟聪明睿智,一点即透,有何惧哉?”
司马举忸怩道:“兄长谬赞,小弟愧不敢当!小弟回袁山祭父之后,与两位娘子商议,再从长计议!”
岳飞大喜道:“兄弟婚娶了么?怎的有两位娘子?”
司马举愈加腼腆,又将与圆圆、展蓉完婚之事说了!岳飞不由取笑道:“兄弟两位娘子,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呐!”司马举低着头,不敢回话,众人又轰然大笑,气氛颇为融洽。
众人说笑完毕,岳飞突然庄重道:“听闻上月,‘伪齐’军在降将李成率领下,出兵南侵,不到一个月时日,便攻陷了我大宋疆土‘襄阳六郡’,兄弟从襄阳而来,必知其中虚实!”
司马举回道:“此消息并非虚言!李成攻襄阳,便是卢嵩狗贼在阵前劝襄阳统制秦悦临阵倒戈,李成攻占襄阳,前后只有两日!李成占了襄阳,又是卢嵩狗贼,写信劝随州、郢州不战而走的!小弟南下之时,沿途听人说,唐州、信阳亦已失陷了!‘襄阳六郡’已全部落入‘伪齐’军之手了!”
岳飞愤而起身,遥对东面道:“为兄要上书圣上,请求出兵,收复‘襄阳六郡’,大宋疆土,岂能容宵小鼠辈猖狂?”
众将起身高喝道:“收复‘襄阳六郡’,驱逐‘伪齐’李成!”声震云霄。司马举不由暗想,有帅如此,有将如斯,难怪义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